”咚地一下,白猫跳到一辆翻倾的马车上,“他们的路引,你用不了。” 咦,听声音,这具猫身又重了,看来最近没少胖啊。上回燕三郎斩钉截铁告诉她,猫儿至少有七斤重了。 七斤!真是烦恼啊。 年纪不符,过关时恐怕会遇上麻烦。曲云河好办,偏偏燕三郎怎么看也不像个成年人。 恰在这时,她脚下传来微弱的呼声:“救、救我!” 咦,还有活口?白猫一下跳到燕三郎身边。 救不救呢?燕三郎伸手按在车辕上,微一沉吟,才将它翻了过来。 车底下躺着一个中年汉子,襟口血渍斑斑,有气无力地咳了几声,声气中带着血雾,好像连肺也要咳破。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拼尽全力道:“救我、路引……重谢。” 路引?曲云河立刻问他:“你能替我们办好路引子?” 这人进气少出气多,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得微微点了一下头。 燕三郎二话不说:“救人。” 说起来这人运气不错,马车翻倾时刚好把他压在下头,满地货物滚落下来,将他盖得严严实实。敌人未见他的踪影,也就没想着过来补刀,否则以他们出手的凶悍,不会留他活口。 不过燕三郎也检查出他肚上被贯穿一个大洞,脾脏破裂,最严重的伤是两根肋骨折断,有一截倒扎入心脉造成休克,声息全无,和死人也相差无几。 这大概是他方才可以瞒过凶手和千岁耳目的缘故。 后来猫儿跳到马车上,以自身体重将他惊醒了,否则他大概就直接昏迷至死,也不须别人来补刀。 当下燕三郎喂他吃了一颗怨木剑出产的血珠,以旺其命灶,然后有伤治伤,连胸骨也给接好了固定住,这才问他:“你答应我们的事呢?” 这人已经缓过气来,脸色虽然白得不像活人,但短时间内至少是不会挂了。等再吞下曲云河递来的丹药,他气息都均匀不少。 这片山谷离娑罗城还有一段距离,对方要是将他扔在这里不闻不问,或许在下一批救援到达之前他就先进了狼腹。因此他也没有耽误,很干脆道:“几位不是卫人吧?” 他先前就听见只言片语了,燕三郎摇头:“不是,我们要进卫国办事。” “我也不是卫人。”这人说着,艰难取出一面竹牌递来,“卫国现在不许外国人进出。如是偷潜进去,发现一个就下狱一个。” 燕三郎接过,见到上面写的名字是“吕咸”,籍贯是“拄坡”:“这地方不在卫国么?” 吕咸咽了下口水:“拄坡是卫地,距此往西二十七里。但我这块路引,是假的。” 燕三郎目光微凝。白猫舐了下爪子:“这人挺聪明的,怕我们事后灭口,赶紧把自己的秘密先抖出来。” 燕三郎如果知道吕咸也不是卫国人,杀掉他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伪造的?”曲云河笑了,“这手艺当真不赖。说来听听。” “我原是青勒国人,卫国灭青勒之后,我就往南逃,没想到过不了两年,这里也沦陷了。”吕咸苦笑一声,“我不想留在卫地,就找人伪造了路引,随众出城往北,没想到攸国游骑穷追不舍,把人都杀光了。” 说到这里,他喘了口气:“方才我听几位想借别人的路引一用。这个,恐怕是行不通。” “为何?” “现在战事吃紧,卫国不让平民外逃,每开出一份路引都要写清出发地、目的地。持路引的人如果偏离路线,立刻被抓。”他伸手向四下里一指,“就算拿到这些人的路引,你们也只能在娑罗城活动,不能去卫国其他地方。” 路引上的字迹,在盖了印之后是不能修改的。 “尤其在将军遇害之后,卫人在方圆百里之内追缉凶手,到处都会严加管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