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发现卫王手脚上的镣铐,知道这人是韩昭的阶下囚,火灵晃了几下就不再出现。 这一点上它和人类一样,只要仇人过得不好,它就满意了。 千岁这一晚上都不敢露面,以免赤弩觉出端倪,再生事端。 有地暖,有热水,还有镇北军带来的食物。足足休整了一天一夜,这支队伍才缓过元气,再度出发。 这是下山的路。 天公作美,一路风平浪静,莫说大风,连丁点雪花都没飘下来。 两天以后,队伍终于离开了大雪山,重新回到人类世界。 前方地平线上出现城镇轮廓时,许多人都欢呼出声,热泪盈眶: 终于,终于活着走出大雪山了! …… 当晚车队多数人还是露营,镇子太小,容不下这么多外人。但这里远不如雪山寒冷,不仅有热食热水,还能去镇里买回酒肉。 对比前几天的煎熬,这里已经像是天堂。 燕三郎还遇到了姚府三管事。当时在赤弩峰腹地逢到山泽发怒,下人们的马车大多往来路奔回。在燕三郎的设计下,赤弩的注意力都被卫王的车队吸引,一路往北而去,并不理会这些无害的蝼蚁。 是以这些人反而顺利逃出阴阳路,往东返回。虽然一路上也有不少意外,但有几百人还是抵达了这个镇子。 三管事听闻姚府遭遇意外、姚皇后和姚立岩一齐葬身赤弩峰,瞪大了眼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你是自由民了,另谋高就吧。”燕三郎好心劝他,这时裕王差人来请。 萧宓暂居于村东的一所大宅里。这原是富商的宅子,临时被镇北军征用。 少年正坐在书房桌后发呆,见燕三郎和千岁到来,很是高兴:“坐!” 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一壶酒,三只杯子置在桌上,斟满了三杯。 边上有内侍提醒:“殿下,您……”殿下年纪还小。 萧宓冲他一瞪眼:“下去!” 内侍只得退开,这里只剩三人。 千岁不由得笑道:“摆威风倒是学得很快。”这一瞪眼还有两分气势。 萧宓一对上她就脸红:“不,不是,这些家伙太烦人。男不男,女不女,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最好快些习惯。”千岁耸了耸肩,举杯一饮而尽,“他们可要陪你一辈子。” 人如玉,肌肤胜雪,牢牢吸住萧宓目光。但听到这句话,他只能苦笑:“想想就要不寒而栗。” 真正的裕王生于深宫,早就习惯太监的陪伴;他却长在民间,对阉人有天然的厌恶。 “得了吧。”千岁凉凉道,“你即将坐上的王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有得必有失,这点小小不适又算什么?” 萧宓叹了口气,向燕三郎举起酒杯:“侯爷说你们就要离开,这杯酒权当饯别。” 燕三郎一饮而尽。萧宓皱着眉头也抿下去一大口,结果一股辛辣之气蹿起,把他呛了半天。廖红泫管教很严,从前都不许他喝这等辛辣之物。 燕三郎替他拍了拍后背:“你和真正的裕王还是有很大不同。”即便有血缘关系又长得很像,但萧宓和死去的裕王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萧宓好不容易呛停,脸都红了,很难为情:“旁人很快就会知道。” “知道又如何?”千岁笑道,“你是君王,他们不过是臣子。你再怎样变化,他们都要适应。”俸禄那么好拿吗? 但有一点,她很好奇:“对了,你出生以后,廖红泫怎么不送你进宫?”这小家伙虽然是私生子,但的的确确是老卫王的血脉。廖红泫只要入宫,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子。 做母亲的,为什么不肯呢?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