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椅上的白猫无聊得抓自己的尾巴玩儿,燕三郎听见她说:“死老头子,就知道嘴硬!” 夸她家小三儿一句会死吗,会吗? 连容生正了正脸色,又对燕三郎道:“卫国易主,新王邀你去卫庭为官,你有什么想法?” 少年低声道:“徒儿希望,再增长些阅历。” “你才十三,离入仕为官的确差了些年岁。”连容生话锋一转,“不过你可曾想过,今后意欲何为?” 燕三郎目光微动。 “我教过的徒弟里,王孙想要开疆拓土,权贵想要封侯拜相;就是平民布衣,也渴望登天之梯。”连容生缓缓道,“时初,你呢?你想要什么?” 燕三郎张了张口,没吭声。 这问题,他从未想过。 生命的头九年,他只想活着;离开黟城之后,他跟随木铃铛发布的任务行事、生存,和千岁一起追逐力量。 芸芸众生,都有自己的目标。千岁虽不肯提,可他知道她一直暗中筹备。 可他自己呢?他该设立什么样的目标? “这问题,你要仔细想清楚。”连容生语重心长,“发宏愿、立道心,这二者相依相存,缺一不可。目标不明,仔细今后道心不正。” “好在,你年纪还小,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想清楚。”连容生这才绽出一丁点笑意,燕三郎趁机问起迷藏海国。 自从他入手柳肇庆的迷藏令牌,偶尔也关注迷藏海国的消息。问题是,关于这个古怪之地的书籍不是太少,而是太多,并且千人千语,尽多驴唇不对马嘴的记叙。毕竟上一次开放都是六十年前了,再经悠悠众人之口,传说就歪曲得不成样子。 连容生博学,燕三郎想在他这里寻些意见。 连容生微一皱眉:“问这个作甚?” 燕三郎取出令牌,置于桌上,简述其来历。 连容生拿起来看了几眼:“你还给别人看过这个么?” “不曾。” “这就对了。”连容生把令牌还给他,“收好,此物不可示于人前,不然就要惹来麻烦。” 燕三郎恭敬道:“请师尊指示。” “迷藏海国的传说我亦有耳闻,直到二十多年前有旧友到家里作客,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吹嘘他在迷藏海国的经历。”连容生捋了一下白须,“迷藏海国又称雾中国,六十年才对外开放一次。持令牌者去东海海滨乘船,一牌限行一人,仆役、爱宠、座骑皆不可带。如有人持假令牌或者强行带其他生物上船,使者也无所谓。” “传说记载,迷藏海国藏于雾中?” “不错。东海的远洋深处有雾区,常年云雾缭绕。时常有船只误闯,一去不返。”连容生就着回忆缓缓说道,“届时,船也要从这片浓雾穿过,随后即可抵达迷藏海国。不过这个时候,未佩牌的活物都会莫名消失。” 燕三郎若有所思:“看来,牌子是护身符。” “不错。”连容生点头,“在我看来,那雾汽或有辨识活物、消解肌体之能。” “不允许生命通过?” “严格来说,或是不允许动物通过。我那友人见到同船者带去的草药并未被浓雾消解。” “学生看过不少前人留下的游记,里面都提到迷藏古国。”令燕三郎不解的也在这里了,“有人说那里遍地财宝,有人说那里人间天堂;但同样有人说过,那里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我还看到一名异士自述,称被海国中的恶鬼追赶,历尽艰险才逃回陆地。” “六十年实在太久,知情者都死得差不多了。”连容生说到这里低叹一声,“我那旧友,前年也去世了啊。” “当年他去迷藏海国时,比你也大不了几岁,那时家道中落,他费尽波折才弄到一枚雾隐牌打算孤注一掷,喏,也就是你手里这种令牌。” “迷藏海国只是一连串小岛组成的岛国,说它‘遍地财宝’太夸张了一点,当地土著喜欢与陆地居民交易,以岛屿特产换取远方大陆上的生活物资。只是他们的特产多是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