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进皱了皱眉:“你是谁?” 在一边忙活的伙计赶紧凑过来介绍:“这位是杨都尉的亲随,刘爷。” 只是个都尉亲信,就这样趾高气昂? 初来乍到,霍东进比较谨慎:“我家公子乃是大卫清乐伯。”这厮看起来是官家的,那么就公对公好说话些。 听说眼前的少年有爵位在身,刘爷又打量不已。这小子还不到二十岁,就算是世家子,也很少听说这等年纪就被封爵的。 他哼了一声:“你们去哪?” 霍东进往东一指:“都到这里了,当然要进安涞城。” “干什么去?” 霍东进脸色不变:“路过游玩。” 刘爷“哦”了一声:“现在可不是进城的好时机,你们专挑这会儿来?” 千岁以手支颐,突然开口:“现在是什么时机,安涞城也动乱了么?” 她一开口,声音低柔中带有一点磁性,让人听得入迷。可是刘爷听到后半句话,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莫胡说!” 她笑吟吟地:“那要怎么说?” 对上这绝色佳人,刘爷一口气泄到底,不知怎地就是提不起狠劲、放不出狠话,怏怏咕哝一声:“你们的通行令最好是真的,否则有去无回。”说罢自回桌边坐好。 被这人一通胡乱刁难,众人都有点儿不爽。金羽冲着同伴胡秋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找了个上茅房的借口,站起来就往后头走。 燕三郎都看在眼里,也不吭声,众人照样喝酒吃菜。 霍东进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少爷,二楼纱帘动过几回,里面有人总盯着我们。” “知道。”就算隔着一道纱帘,他也能感受到上方窥探的目光。 这时外出放水的胡秋回来了,刚坐下就被金羽发问:“弄好了?” 这人笑得贼兮兮:“好了,但不是我。” “什么意思?” 胡秋把声音压得更低,刚好只有附近这几人可以听见:“我溜去后厨,本待给这几个蠢货的饭菜里加点料,哪知才潜过去,就见跑堂伙计往他菜里吐了好几口腊黄腊黄的沫子,搅拌搅拌,然后端去他们桌上了。” 他嘴往那方向一呶:“喏,就是那盘子拌鹅肠。” 众人望去,那菜也刚上桌,刘爷几人边聊天边挑起几根鹅肠吃,浑然不觉里面额外加过料了。 千岁刚好也夹起鹅肠,这时就盯着竹箸直皱眉:“恶心!” 这叫她怎么吃得下!“我们的菜呢,伙计动过手脚没?” “我盯着他们出菜好几道。”胡秋摆手,“往我们这来的都没事儿,看来就只针对这几个货。” 众人这才放心,但也没了先前的胃口。 刘爷那一桌子正在讨论战事,他的同伴道:“还记得皮平那小子么?个把月前平定矶云关,他砍了两个脑袋,还攒军功升了一级呢。”言下满满都是羡慕。 另一人也道:“是啊,刘爷,杨都尉那里可有消息?何时轮到我们去前线攒人头?” “别急。”刘爷得意洋洋,“快了,最多半个月内咱就开拔。” 这些人提起战争,不惊不惧,反而羡慕别个上战场的。 他们点的都是快手的下饭菜,一通风卷残云就吃完了。三人催着刘爷要走,后者刚要夹起最后一块油酥鱼块,目光忽然一凝:“这?” 油汪汪的鱼块上,黏着一小陀粘腻的不明物体。刘爷拿竹箸戳了戳,突然脸色大变。 他看出来了。 “乒啷”几声,他把碗碟扫落地面,端起这盘油酥鱼块走过来,直接扔在燕三郎桌面:“你干的!” 他直指胡秋。 胡秋一脸茫然:“你抽什么疯?”他是想干点啥,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好大胆子,敢让你爹吃唾沫!”刘爷大吼一声,顺手拔出腰间佩刀,直削胡秋脖颈! 拔刀声刺耳,酒楼里哗然。 不过这刀自然没削掉胡秋脑袋,金羽分水刺探出,架住他的刀锋:“你狗尿喝多了?哪只狗眼看见他吐唾沫了?” 莫说胡秋无辜,就算他动了手脚,他也会回护自己人。 刘爷回抽,结果金羽翻手一按,长刀就被架得一动不动。他咬牙道:“方才就他一人走去后堂,结果端出来的饭菜都被吐了沫子,不是他是谁?” 他回望同伴:“上啊!” 对方可有二十人,他那三名同伴正在权衡,被他这么一吼,也只得提着刀上来。 左迁随手拆了一条椅腿,直接将其中一个跟他同样高大的汉子抽飞出去。 “乒里乒啷”,撞翻一套桌椅。 燕三郎站了起来:“速战速决,都提出去。” 出门在外,他一般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