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 童渊人却不是这样。 颜枭奉行灭绝之策,铎王室七百多男性皆被斩首示众,连出生十五天的婴儿都不能幸免;女子命运更加凄惨,五十岁以下被充作官姬,每天待客不能少于二十人。因此宣国立国的头两年,原铎国宗室之女有二百多人不堪忍受,纷纷自尽。 “不过这等暴戾手段也断了奚人和铎人的念想,宣国算是太平了十年。”原有的王族都不在了,草头百姓想揭竿而起,总是名不正也言不顺。 “积弊而已。”燕三郎摇头,“迟早总会爆发。”连容生在课上也提过此事,自然是当作暴政的例子论述。 “可不是么?”风立晚叹息一声,“许多人都认为,摄政王现今正在收拾颜枭留下的残局。童渊族运气不错,这叔侄两个都有大才,并且一脉相承。” “颜枭不止这两个侄儿吧?” “不止。”风立晚笑道,“按年纪,颜烈兄弟在族中排名第三、第四,上头还有两个堂兄,也很出彩,但不似他们这样一人占了一个柱国的位置。” 燕三郎若有所思:“宣国和梁国的关系,也很密切。” “颜家曾托庇于大梁,受了梁国恩惠,童渊族反攻亦得到我国支援,是以这些年两国互为睦邻,都得不少实惠。” 燕三郎哦了一声:“难怪玉太妃被送给了宣王。” 为两国关系长远计,牺牲一个弱女子算什么?人心多忘。过去多年,梁国百姓大概都不记得这一位绝色佳人了。 风立晚抿了抿唇,说不出什么来,只能长叹一声。时势国运的车轮溅起的一点泥灰,落到个人头上就是沉沉一座大山。 哪怕那曾是如日中天的得胜王最宠爱的小女儿。 同为女子,她也只能叹惋。自己辛辛苦苦征战沙场,为的不就是避免这样的命运么? 两人各有所思中,马车回到了驿馆。 燕三郎走进小花园,刚和风立晚道别回屋,金羽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少年问他:“早晨有什么动静?” “有。”金羽指了指燕三郎的屋子,“下人过来打扫卫生,一个时辰内敲了两次门,都无人应答。” “没人闯入?” “没有。”这毕竟是安涞城的驿馆,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但我稍微打听,驿馆客房是三天打扫一次,除非住客额外要求。” 众人昨夜才入住,下人为何这么勤快,一大早就来打扫卫生了?偏偏燕三郎还不在? 很显然,这是试探。 燕三郎转开了话题:“点心铺那里呢?” “忍冬还没来。”金羽低声道,“笨办法,只能等。” 燕三郎点了点头:“那家铺子里有没有火云烧?如果有,帮我捎一点回来。”接着解说,“红曲糯米做外皮,里面包入豆沙、猪油和芝麻,压到云朵状的模子里,出来的就是火云烧。” 金羽一怔,应了声好,而后才想起新主人也是梁人,这大概是梁国本地的点心。 风雨早停,今儿是个大晴天。燕三郎连外衣都未脱下就道:“午时了,你去叫上兄弟,我们一起到外头用饭。” 听领导的意思是要管好饭好菜,金羽笑着应了一声,就去喊人了。千岁不喜:“你不休息一下?”自个儿身上有什么毛病不知道吗? “没那么娇贵。”燕三郎笑道,“一路跋山涉水都走过来了,坐马车进宫算什么事儿?”只要周身气血运行不加快,他的心脏就不会出毛病。 未几,一行二十人加上个娉婷玉立的红衣女郎,踏出驿馆乘车往稷庙而去。 ¥¥¥¥¥ 哪个都城也不允许人骑马飞奔,有特许令除外。因此大伙儿最佳出行方式就是马车。 燕三郎上午去了王宫,中午就要去民生之地。前方的路越走越窄,不复早晨那么平直宽阔一尘不染了,但路两边商铺林立,各式招牌迎风招展,买东西的客人讨价还价,孩子们在街上嬉戏打闹,有时还冲撞马车…… 纵如此,这里也充满了烟火气息。 论面积,安涞城还不到盛邑的一半大小,但后者是作为多朝首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