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清,木夫人、侍女和章御医都昏迷不醒,车厢底部被利器划出一个好大的圆洞。这让车上能站人的空间更小了。 劫匪是从这里跳下去的?颜焘蹲下来检查圆洞。为何没人看见劫匪从车下出来? 铁太傅却顾不上车底的洞,他扑去妻子身边,伸手轻轻摇晃她的肩膀:“阿婧,你醒醒!” 木夫人眼皮翻动一下,却没睁开。 还活着!铁太傅长舒一口气,还活着就好! 他转头看见章御医同样昏睡,于是一个巴掌拍了过去:“老章,醒醒!” “啪”,他是习武之人,手劲儿很大。章御医果然闻声而醒,捂着脸叫道:“谁打我!” “我!”铁太傅板着脸吼他,“快救阿婧,快快!” 章御医一个激灵,赶紧爬起,伸手给木老夫人号脉。 “哎呀!”他两根指头一搭,就叫唤了一声。 “怎么!”铁太傅被他吓得魂儿都没了,“出什么事了,恶化了吗!” “啊,没有,没有。”章御医定了定神,“待我再看看。”说罢翻过木老夫人的手看指甲,虽然不是健康的粉色,但也不再艳红如血;再看下眼睑,那些浅绿色的血丝也不见了。 “咦,毒性居然消褪了。” 铁太傅和颜焘异口同声:“什么?” “恭喜太傅。”章御医笑道,“木老夫人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再没有生命危险,后面只要小心将养几日,也就恢复了。” 铁太傅长长吁一口气,再看掌心,涔涔地全是冷汗。 颜焘绕过圆洞,一步跨到章御医面前:“且慢,你先前说过,这毒也在王上身上发作?” “是。”章御医点头,“症状都是一样,只不过木老夫人发作得急。” 铁太傅怔怔道:“这毒性能自行消失?” “那当然不能,必然是人为解去。”章御医回忆道,“先前有人上车了,把我打晕。” 颜焘急问:“什么人?” “是宫里的侍卫,但头盔围挡遮住了脸面。我只听忍冬唤他‘李侍卫’。” 颜焘眯起眼:“忍冬认得他?” “仿佛是的。”章御医道,“我守在太妃和老夫人床前时,听忍冬掀开窗帘,对外头喊‘李侍卫,你快上来搭把手’,那人就上来了。” 颜焘皱眉:“他挡住了脸,忍冬怎么知道他是谁?” “这就不清楚了。” 颜焘沉吟。治好了木夫人,却劫走了玉太妃,劫匪这是什么意思? 吴漱玉贵为太妃,其实不过是后宫一个女人。她被劫走,童渊王室除了颜面扫地之外,哪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难道对方是对王位、对奕王子有所企图? 这时,木老夫人悠悠醒来,铁太傅欣喜若狂。 正好外头亲兵来报:“大人,俘虏招了。” 颜焘就下车走进客栈,见俘虏被绑在椅上,奄奄一息。 这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两手血肉模糊,十个指甲也被拔掉了五个,洒上椒水。 十指连心,他能挺到十去其五,也不容易了,这会儿已经完全崩溃。 颜焘在他面前站定:“端木景要去哪里?” “我、我不知道。” 亲兵拿起铁钳,要再拔他一枚指甲,俘虏顿时叫道:“我真不知道,我们只听令行事,他从来不说计划!” “你们在安涞城还有多少人?”颜焘追问,“其他据点在哪?” 俘虏一一说了。 颜焘使了个眼色,身后亲兵就奔了出去。打铁要趁热,斩草得除根。安涞城接下来几十个时辰,恐怕都要在腥风血雨中度过了。 柱国又问:“为何对木夫人和玉太妃下毒?” “不知道……” 话未说完,俘虏就“啊”地一声惨叫。 他又被拔掉一枚指甲,鲜血嘀哒淌了一地。 “我不知道她们中毒。”他痛得脸上肌肉抽动,“没听说针对她们的行动!” “端木景如何将毒物放给王上?” “我不清楚,不是我经手!”俘虏大叫,“端木大人谨慎,我们每人只知道份内之事!我们没参与的行动,一概都不清楚内幕!” “再拔一枚指甲。”颜焘对这回答很不满意。 “等等!”眼见虎钳又至,俘虏浑身一哆嗦,“今天官兵包围望江楼之前,我、我看见端木大人脸色大变,一个劲儿念叨‘太快了,起效不该这么快’,一连说了好几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