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个倒霉的死者一样。 冰蟾产于北地人迹罕至之处,本就少见,还要用其卵籽喂食鳇鱼,几代之后才能得到可控的“冰蟾籽”剧毒,不用多想都知道获取的代价高昂。 为了在千红山庄杀人,凶手也是煞费苦心。 可他终究被此间主人抓住了手尾。 “这人也在今日席上!就在——”千红夫人眉目冷冽,纤指伸出,缓缓从众人眼前滑过,最后定于一点,“那里!” 众人顺她所指之处望去,只见那里的两名侍女果断抓起一人,朝这里走来。 那人年方弱冠,拼命挣扎,却被侍女抓住胳膊,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扭! “啊——!” 他惨呼一声,胳膊脱臼了。 侍女的动作快、准、狠,普通人根本无法抵御。自然,对于燕三郎而言,这个等级的对手不算什么。只是不知道,千红夫人手下还有没有更高级的傀儡。 直觉告诉他,这里的水深着呢。 侍女将被逮捕者拖到千红夫人身前,众宾客一看,果然是半空中画面定格的那张面孔,虽然痛得扭曲。 “裘少桓,你将我的规矩当作耳旁风。”千红夫人冷冷道,“好好的座上宾不当,非要做阶下的花泥!” 她方才网开一面,要行凶者自首,刑罚只是二十年徒刑。这姓裘的不肯站出来,那么优惠条件自然作罢。 燕三郎看着她面色如霜,想起白夜之前所说,在这里千万不能触怒东道主。 千红夫人的怒火需要平息,千红山庄的规矩也不能坏,此人只有一死。 她向侍女抬了抬下巴。后者会意,袖中探出一截刀尖,就要手起刀落。 生死关头,裘少桓大叫:“等等,我有苦衷!我与这人仇深似海,非杀不可!” 侍女的刀锋当即停在半空,离他后颈不及一指。森冷的刀锋可不是陶制的,刺骨的锋芒激得他脖子上鸡皮痱子都站了起来。 裘少桓两臂剧痛也顾不得惨呼了,抓紧时机申诉:“他叫孙歧,是我们涂国的大官。他的小儿子孙犽仗着父威为祸乡里,前后害死了十来人。我父亲时为县令,秉公断案,将他绳之以法。孙歧派人传信我父,要他网开一面。我父不肯,还是判他儿子一个斩立决。” 满堂安静。这人喘了口气,又往下说:“孙犽死后,孙歧大怒,多方陷害我父亲,终于将他活活逼死!父亲身故之后,孙歧还不解气,派人侮我母亲、殴打祖父,母亲不堪其辱,投缳自尽……” 他说到这里,眼睛微红,声音都哽咽了:“我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幸得亲戚救济才勉强逃走。那时我就起誓复仇,但孙歧有权有势,在涂国都是前呼后拥,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只有到了千红山庄,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我才、才能伺机复仇!” “但凡有一字虚假,教我天打五雷轰!”他毫不犹豫发了个毒誓,又指着孙歧的随从道,“这厮也给他的主人干过不少坏事,你问他,你问他,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他呼哧带喘、暴睛突起,孙歧的随从竟然低着头不敢看他。 在场宾客都看出来,他说的是真的,死掉的孙歧生前的确为非作歹。 大伙儿都将目光聚焦在千红夫人身上。 遇上这样的内情,她会怎么办? 众目睽睽之下,千红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你说的是真话,家世也的确可怜。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么,天经地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