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摆在方桌正中央,酥松软烂,色泽暗红,闪着油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大骨藕汤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油皮子,洒上葱花,香气扑鼻,林景勇盛了一大碗放在林景严、林满慧面前:“多喝骨头汤,长得高、长得快。” 林景严眉开眼笑:“好好好。” 林满慧用异能种出来的菜爽脆、鲜嫩,味道非凡品可比。西红柿炒鸡蛋、紫苏黄瓜、蒜蓉空心菜叶、豆豉油渣炒菜梗……家中饭菜香气扑鼻、口味丰富,连林景信这么一个不重口舌之欲的人都忍不住吃了个九成饱。 林景信在林场吃的是食堂,他一向节省,舍不得打肉菜,这一口气吃到这么美味的硬菜,感觉满嘴都是肉香味,赞不绝口:“老四这厨艺,简直突飞猛进!” 林景勇搔了搔脑袋,不敢居功:“是小妹现在种菜水平高,产量高不说,还味道好,黄瓜和西红柿我们天天当水果吃。” 林景信看一眼林满慧,欣慰点头:“小妹长大了。” 日子可真是熬出来了,以前大家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养到十几岁,生怕一不小心她和母亲一样闭眼离开。攒了那么久的钱,不敢吃不敢穿,指望着带她去做手术一劳永逸。现在多好啊,不用做手术她便痊愈,健康、活泼、能干。 再不用提心吊胆,再不必节衣缩食,日子现在有了奔头。 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平日里大家也就是心照不宣地吃顿饭,从来不提生日二字。一桌子五个人,上班的老二、老三、老四喝酒吃菜,上学的老五、老六喝茶,一家子其乐融融。 军山农场产粮,自然少不了酒厂,自酿的军山米酒口感微甜,度数不高,但后劲十足,林景仁向来不敢敞开来喝酒。今日难得快活,拉着林景信开始推杯换盏、呼兄唤弟。 酒足饭饱,林景仁喝得有点多,面孔微红、酒气扑鼻,说话有点大舌头:“老五啊,给你哥打打扇,太他妈热了。” 林景严翻了个白眼,但依然听话地拿起蒲扇帮三哥扇风。 林满慧走进里屋,从书柜上取下一个小罐子,里面放着自己前几日上山采的葛花,米粒大小,晒干收好。抓了一小撮放进茶杯,用开水冲泡,稍微晾凉便递到林景仁手中:“三哥,喝水。” 林景仁眼神有些迷离,朦胧间看到母亲走来,温柔而慈爱。喉咙口似乎被堵了什么,乖乖地接过茶杯,顾不得烫,一饮而尽。 一杯葛花水喝下,不过片刻,先前还觉得头昏烦渴、胸膈饱胀的林景仁眼神渐渐清明,他定定地看向林满慧,眼中多了一丝怀念:“小妹和妈妈越来越像了。” 听到三哥说自己像母亲,作为家中唯一的一名女性,林满慧忽然觉得责任重大。 林景严嚷嚷道:“小妹,你给三哥喝的是什么?吃独食,要不得啊……” 林满慧给每个人都泡了一杯,解释道:“这是我在山上采的,葛藤花将开未开时,摘下晾干,解酒、解渴效果不错。” 作为末世的高阶木系异能者,对各种植物、草药的知识,慢慢积累下来也足够在这个世界应付普通的病症、不适。 几兄弟咂巴嘴,细细品味:一股草木清气,味道一般般。不过,一杯水下肚,的确有提神的功效。 林景信犹豫再三,终归还是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老四,咱家不是还存了些钱吗,要不就再借给贺知青两百吧?” 林景勇一听借钱就跳了起来:“上次借的两百还没还呢,现在又借?我家又没开储蓄所!” 林景信一脸的郁闷:“看到贺玲的眼泪,我是真的心里难受。” 林景严问:“贺知青开口找你借钱了?” 林景信摇摇头:“她哪里还好意思开口呢?我上次给了两百她都寄回老家,原以为母亲病情能够好转,哪知道最近收到信,说又变得严重,必须用特效药。她想回家一趟,可是没有钱,跟我哭诉呢。” 林满慧在一旁听着,眼前浮现一朵白莲。 哭哭啼啼地诉苦难处,却不开口要钱,等着对方心疼主动拿钱出来,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连借条都不打,也没有任何承诺。 到时候她一走了之,林景信连叫冤的地方都没有:你是她什么人?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奉献,贺玲什么都没说。 林景仁不解地问:“二哥,贺知青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这么巴心巴肝地对她?这些钱我们当时省下来多艰难啊,怎么说借就借呢?哦,不!她都没说借,就你想给,是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