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生,能行吗?” 林景仁累了一天,早就瞌睡得不行,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嘟囔:“这钱本来就是存给小妹治病的,她想管就管呗。” 林景信一听这话,顿时无言以对,长叹一声:“唉!算了,睡吧。” 一夜无话。 “铛——铛——”六点整,正屋五屉柜上的大座钟响起。 林景信第一个起床,轻手轻脚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刷牙洗脸之后准备回林场上班。他开门走出屋,站在檐廊下活动手脚,耳边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二哥。” 转过头,看见林满慧穿件碎花圆领衫,披散头发倚着门框望着他笑。 这笑容,青涩、温暖、纯净,就像那冬天檐下挂着的冰凌,晶莹剔透不含半点杂质,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 林景信眼眶一热,想到小妹病病歪歪、没有感受过一天父母之爱,能活到十二岁实在是不容易,昨夜因为贺玲挑拨而生出的那一点点不满瞬间消失。 他关切地问道:“小妹睡够没?二哥吵到你了?” 林满慧摇摇头,从身后拿出个小草篓:“二哥你要上班了?等一等。” 她快步走回厨房,把昨晚就准备好的西红柿、黄瓜放在一个红色网兜中,交给林景信:“带点家里的菜过去,自己吃也好、送人也行。” 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眼神澄明的小妹,林景信感觉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那个胆小怯懦、会和自己抱头痛苦互诉心事的小妹已经长大,但她一样对自己贴心无比。 她健康、勤劳、善良,对每个哥哥都尊敬爱护,努力让家里越过越兴旺。 林景信接过草篓,将换洗衣服盖在西红柿、黄瓜面上,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林满慧披散的头发,微笑道:“头发乱七八糟的,披着像堆蓬草。”说罢,他坐在椅中,示意林满慧靠近,“过来,二哥帮你扎辫子。” 清晨,阳光还没有穿透云层,薄雾笼罩大地。 林景信右手拿一把桃木梳、左手手腕上缠着两根橡皮筋,帮坐在小板凳上的林满慧梳辫子。林景信手巧,小时候林满慧的头发都是他扎,以前是两个小羊角,后来长了就梳两根辫子,动作娴熟轻柔,不一会儿就将她那一头炸毛似的头发收拾得利索干净。 兄妹俩一个坐高椅一个坐矮凳,一前一后,相依相偎,亲密而温暖。 吴婶出来看到这一幅画面,眼睛眯了眯:“唉哟,今天真是难得,一天到晚不着家的工作模范林老二不着急上班,竟然有空给满慧扎头发。” 林景信听她这话,夸不似夸、骂不像骂的,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笑了笑。 扎好头发,林满慧站起身,甩了甩头上的小辫子,感觉整个人轻便了不少。 吴婶继续用她独特的语言方式表达着恭维之意:“满慧你这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梳整齐了看着还行,老二这手艺还没退步嘛。” 林满慧遗传了母亲的自然卷,头发发量多且蓬松卷曲,不打理的话显得很杂乱。听到吴婶这句大实话,林满慧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吴婶卖力地表演着:“满慧啊,你是个好姑娘……” 看来昨晚吴婶被梁水根大厨教育了一番,一大早起来马屁滚滚?不等她说完,林满慧问林景信:“二哥,天色还早,要不要在家吃点东西再走?” 林景信摇摇头:“我去食堂吃。” 林景信匆匆离去,林满慧一打听,才知道贺玲找医院开了个心衰证明,向革委会提交了返乡申请,只需加盖一个公章,就能到派出所办理户籍迁移,永远离开农场。 林满慧皱眉凝思。惩治她容易,但投鼠忌器,就怕伤了林景信的心。怎样才能让林景信清醒过来,减少对他的伤害? 晚上九点,屋外传来三哥气喘吁吁的声音。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