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之后抬眸看向依然站得笔直的易和裕。两人目光相接,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楚寒打趣道:“小易总怎么站在堂下受审?” 有外人在,林景智不好说什么,只得对林满慧说:“还不让人坐下来说话?” 手里抱着胖嘟嘟的林清瑞,一缕木系异能正在他身体里游走,听三嫂说这孩子睡觉总爱流口水,有点脾虚,这次回来正好帮他治疗治疗。林满慧没有起身,只对易和裕呶了呶嘴。 易和裕凝神看去,绿色小光点正在林清瑞身边萦绕,知道林满慧正忙着,便安静地坐在一旁。 孙文姣看他老老实实的模样,知道他是富家子,如果不是因为爱林满慧,哪里会来自家受罪?便有些心疼,从瓦罐里倒了一碗姜盐芝麻茶递过去:“天冷,喝点姜盐茶驱驱寒。” 楚寒在一旁笑:“孙老师,怎么我就没茶喝?” 孙文姣拎着罐子从桌上再拿过一个茶碗给他倒上:“小楚也是贵客,年底下工作忙吧?好久没见你过来了。” 楚寒起身接茶,态度恭顺:“是有点忙。” 喝下一口热茶,心口熨帖了许多,楚寒这才问易和裕:“林满慧毕业后回农场,你在西北,两人各分东西,这样好吗?” 易和裕礼貌微笑:“西北风沙大,条件艰苦,所以没舍得让满慧跟过去。军山农场是满慧的家乡,家人、朋友、同学多,她喜欢这里,在这里安家挺好。等我忙完,也会回军山农场的,希望到时候大家不要嫌弃。” 孙文姣忙道:“不嫌弃、不嫌弃,只怕你家里人不舍得。” 听到“家里人”这三个字,易和裕淡淡道:“没事,他们舍得。”自从把奶奶、继母送进监狱,父亲就恨上了自己,爷爷事情多,易和裕在西北农场的时候家人电话都没接到过几个。 楚寒从他淡淡的语气里似乎听出了什么,表情严肃地盯着易和裕:“林满慧是个好姑娘,只盼你好好爱护她,千万莫要辜负了她。满慧喊我一声大哥,便是我的妹妹,如果你敢对她有半分不好,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会打你个满脸开花!” 他的目光里透出股凌厉之光,寒芒四溢。他向来视规则为束缚,若易和裕真做出什么对不起林满慧的事,他不介意与易和裕同归于尽。 易和裕没有生气,他是个聪明人,透过楚寒的狠辣目光,他似乎看到对方内心的柔软与压抑的爱。易和裕站起身,向楚寒伸出手,态度诚恳而坚定:“楚寒大哥,请放心,我会珍惜眼下,爱护满慧一辈子。” 楚寒看了他一秒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已经完成心理建设,此刻喉咙口却泛上来浓浓的苦味,眼前似乎蒙上一层雾气。 好男人有泪不轻弹,楚寒抬了抬头,深吸一口气,伸出手与易和裕相握,声音略带哽咽:“好!你要记得今天说的话。” 两个男人双手相握,仿佛完成某种使命。 林满慧给林清瑞调养好身体,起身将他交到唐明艳手里,抬手抿了抿鬓边碎发,提议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孟所长分配的小楼,怎么样?” 一家人便呼啦啦集体出发,往农科所而去。 这栋小楼很符合林满慧的要求,两层楼,底下有厨房、厕所、客厅、两间卧室,二楼三间卧室。一个六十多平米的大院子,花草繁茂,一棵桔树、一棵梨树都很是高大。 冯英一见便爱上了小楼,指着一楼的卧室说:“我就住这儿。” 林满慧犹豫了一下,问道:“冯姨,我回军山,你不留在别院吗?” 冯英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我当然跟着你。你喊了我三年的冯姨,我又没有孩子,你就是我的亲人。你毕业回来,我一个留在别院做什么?孤单单的不好受啊。” 易和裕也说:“就让冯姨跟着你吧,将来遇到事也多个帮手。” 林满慧这才点头。冯英被易家家主派到别院当管家,自己哪能随意安排她的去处?不过现在既然易和裕发了话,那就没问题了。 她攀着冯英的胳膊,笑容甜美:“太好了,冯姨你住一楼,我住二楼。”再指着大院子,兴致勃勃规划,“我们种点菜,栏杆那里种一排月季,开起花来肯定好看。” 林景勇左右看了看,若有所憾:“这是农科所的房子,职工宿舍恐怕不能养鸡。不然在这边搭个鸡笼,养几只鸡生蛋吃多好。” 林家人多,一群人叽叽喳喳,隔壁邻居走出来张望,皱眉道:“哪来这么多人吵吵闹闹?当我们农科所是菜市场吗?” 话音未落,来人忽然眼睛一亮,大叫起来:“满慧!林满慧!你可算是回来了!”声音高亢,显然是欢喜到了极致。 定睛一看,竟是熟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