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解开封印放她走的时候,赛孚瑞亚没有任何回音。 那个人已经跑了,该死的,你早干嘛去了。 她藏在黑暗的洞顶上,知道黑暗无法屏蔽那女人的感知,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一块从石壁上被开凿出来的石雕。 那些凡人是很有趣,她承认。 当初她杀了那些人,也许是做的不太对。 可那又怎么样?!她们是同族啊,就因为这个,她就要亲手对自己做了这种事?!她不会教她吗?她不会解释一句吗?命运的闭合,世界的存续这种事,她不懂也不关心,它们有那么重要吗? 黑凤凰绝不服软。 她就要留在这里,就是要留在这里。这里有那个女人定期探望,有书酒和食物,有山下的小人可看。这里多好,她已经习惯了,对于超凡生物来说,自由也是无所谓的东西。 项玉她休想把自己作为一个包袱甩掉,她就是要一直这样探望下去,她休想如愿。 黑凤凰愤怒地想着,仍然不肯搭理那个女人。 在后来的很多年的时间里,她常常后悔,那个时候,如果她早一点放下身段和那个女人交谈,是不是就能了解她多一些。 如果她能够对命运的闭合有更多的,深于字面意义上的了解。如果她早些放下身段,表示愿意帮助,是不是他们在计算结局的时候手头就能宽裕一点,结局也不至于那么惨烈。 第七个千年将要结束的时候,那个女人带着一身血腥来到了她所居住的洞窟里。 “哦呀呀,我们的道德标兵,舍己为人的圣人,今天也终于动手杀人了呀。”黑凤凰破天荒的开口了,从山顶的黑暗中探下了她覆盖着黑亮羽毛的头颅。 这是她最近在山下旅行者身上学的新的说话方式,那个小姑娘这样说话的时候格外招人讨厌,黑凤凰觉得这符合自己的风格,暗搓搓地学了来,就等着用在项玉身上。 她可以变成人形在山洞里自由活动,但她偏不,鸟类的面目不容易被人看出表情。她最近已经能够从凡人的眼神中看出他们的感情了,她还没学会掩盖它们,因此决定暂时先以凤凰的面貌示人。 项玉身上缭绕着还没散去的血腥和杀气,她没有回应黑凤凰的询问,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 她冲山顶被锁链和符文束缚的巨鸟伸出了手:“你自由了。” 这不是提议,不是商量,是一个明确的告知。黑凤凰惊讶地睁大了眼,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在飞速消逝溶解。 “你怎么敢!”她尖叫起来,不停挣扎,愤怒地表达自己的抗议。但这对情况没有帮助,那些困扰了她七千年的锁链和咒文,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消融不见。 黑凤凰掉落在地,千年的封印对她这样天生的超凡来说没有伤害,她的翅膀还和从前一样有力,身体仍然灵活和充满生机。只是突然恢复自由让她有些不适应,只要几天时间,她就能完全恢复。 她扑腾起来,放出沸腾的火焰和黑雾,却也顾忌着山下的村庄没有把山头炸开。 不,她才没有顾及那该死的村庄,那只是她这些年的消遣。这只是因为她的力量还不太适应,山洞里的封印还没有完全消解的原因罢了。 那些火焰和黑雾在她的尖叫声中扑向项玉,被她随便挥了挥手就弹开了。 “别闹了,赛孚瑞亚。”项玉叹了口气,她看起来有些疲劳,黑凤凰从未想过这个可怕的女人也会疲劳,“我要死了。” 出于某种超凡的感知,又或是血脉的联系,赛孚瑞亚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事实十分确信,必将到来,无可辩驳。那些火焰和黑雾都停住了。 “那东西到来的时候,你继续被锁在这里一定会死。”项玉对她说,“万物都有生存的愿望,到了那时,你自去其他世界求生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