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了。”他对项玉说道,任何凡人都能看得出他这会的犹豫和拒绝,不过这里没什么凡人可以用来观察,其他所有的大家长都没有阻止和提醒,好像他们自己也很不愿意似的。 “是啊,除非奇迹发生,不然继承人就是代替我成为古兰德大家长的人了。”项玉笑了起来,慨叹道。 奥古斯都坐在她的另一边,从头到尾都一声没吭。 白说不出留下来这样的话,因为项玉必须给继承人让位,封印她,让洛芙回到过去被真正的项玉妥善处理是一件正确的事,他做不出那种无理取闹的行为来。 但他也抬不起释放魔法的手。他真的不愿意,项玉和他们并肩前行,披荆斩棘在命运的绝路中战斗了这么多年,现在要他亲手封印她,之后迎来不出意外的宁静消亡,他骗不了自己。 洛芙被格莱西亚逼迫到放弃和绝望,以她的心理状态,已经几乎不可能做到分离权柄的那件事了。想要寻求更多的机会也不再可能,格莱西亚在东方已经快要完全浸入世界能量轴心了,那是最后的机会。而一旦他融合完成,也即变成可以被击杀的状态,决战会立刻打响,谁都无法拖延一时半会。 除非奇迹发生,否则这封印一旦使用,直到洛芙成为大家长,前任皇帝正式宣布死亡,项玉再也不会有机会醒来。 沉默在蔓延,没有任何人指出这一点。 项玉笑了。 “没关系的。”她说道,做这种事大家都很煎熬,但既然是正确的,那么最终还是必须要去做,“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已经交代过了,能再见面已经是赚来的时间,我不应该贪得无厌。” “大家长必须神志清醒,思维清晰,人格完整。虽然我可以作为缝合怪活下去,但权柄这种东西在一个缝合怪手上,人性受到考验和分裂,早晚会出灭世的乱子,你们都知道这是绝对不行的。死去的大家长给活着的继承人让位,理应如此,没什么值得犹豫的疑虑。” 她看向奥古斯都,苦笑了一下:“不瞒你说,缝合怪的人生毫无意义和乐趣可言。在紫芫回来的前几个星期,我有时候都搞不清自己是谁,我爱的人和我的家人又是谁。” “看着切斯特,我会想起我父亲。想到奥古斯都,我会想起紫芫的脸。如果我以缝合怪的姿态活下去,早晚会有一天会分不清和我关系亲密重要的任何人。即爱又不爱,而且看不到任何解脱和明晰的希望。” “那样的人生也太可悲了,我就是我,作为我自己去死,让洛芙作为她自己活下来,这是一件正确的好事啊。” 白叹了口气,抬起了手。 他的指尖开始散发出莹润的白光,这光芒温和而收敛,看不出一点力量和攻击性。但白为了使这一点光芒变得明亮,连神性本相都有展开的趋势。 项玉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表情平静坦然,就像做了应做能做的事情,完满一生的老奶奶,坐在摇椅上坦然等待冬天的雪。 光芒之中,奥古斯都凝望着她,抬了抬手,又放下——他想摸摸项玉,最后再触碰一下。可是这是洛芙的身体,不应该由他来触碰她。 项玉看着他,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我没法给你回答了,对不起。”背对着越来越亮的光芒,奥古斯都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确定她的眼睛里面是不是有一点遗憾的泪水,“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们得不到的东西,我希望孩子们能得到。如果他们能如愿以偿地走下去,我就会觉得,好像我的愿望也能实现一样。” 奥古斯都看着她,握住他的手用力攥了攥,随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洛芙轻轻地滑倒在大起居室的长沙发上,随着她身体顺着沙发靠背侧躺下来,金色的发丝也跟随着柔软地落在了沙发的软垫和她自己的肩膀上。她的一只手还放在奥古斯都的手心里,表情恬静,就像沉浸在美好温馨的睡梦中一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