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着眼前逐渐开始接触,战斗波及范围越来越广的超凡们,有自由领的,有自己这边的。紫芫捞住了自由领的传奇,加尔也上去帮忙,剩下的上位神自然先找有威胁的同阶。 他们反应最快,来的也快。秩序的深海在他们的激烈交手中被搅动着,翻滚着。上层的真实和下层的虚幻逐渐交融,界限变得模糊不清,洛芙身为摄政公主,能感受到国家命脉之心上面传来的,保护最下面的物质世界,最脆弱也最真实的凡人城市的秩序屏障在颤抖。 它是诸神设计用来对抗恶魔的玩意。 但此刻重组它,驱动它的并不是诸神。即使是紫芫他们,也只说它能扛住一段时间的超凡战斗对规则的影响。 洛芙看向了她身边,辉耀王宫之中,离她不远处的花园里,一位侍者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天空,似乎还在为天空中的变化而惊讶。 他的时间停留在那里,在这里的影像仿佛只是淡金色的光晕。 洛芙知道,若是向他伸手,触摸到的只是一片虚无。若她有传奇的境界,在深海海底像他触摸,则会摸到坚固无法探知和击破的屏障。 她知道这个人,厨房的年轻侍者弗兰克,老家在桑德博。 他在这里,周围是超凡的战场。但屏障还在,所以他会和辉耀大地上的其他一切凡人一样安然无恙。当屏障解除的时候,感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像是做了个梦一样。 此刻屏障还未动摇。 但长久则未必。 在那青年目光所及的天边,金色的复杂光纹的对面,时不时亮起的金色光芒一样隐晦又遥不可及的地方,隔着厚厚的屏障,那光芒预示着诸神已经开始在外面试图解开这屏障。 但这屏障又是如此厚重,如此巨大,如此复杂。隔着的这点距离仿佛厚到天荒地老。 就有那样的长久。 洛芙握住了剑。 辉耀的上位神已经和自由领接敌了,而更远的地方,慢吞吞但人数多的可怕的下位神,刚刚跨过辉耀和蒙托洛的边境线。 …… 洛芙还记得临出发之前,在紫金宫和白赶时间的时候进行的剧透谈话。 “格莱西亚会赌我们不敢对他动手。”白对她说,语气特别肯定,不知道为什么很有信心。总觉得他们当着洛芙背着洛芙对梦魇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严重错误的战略误导什么的,洛芙也不敢说,洛芙也不敢问。 “但人总是怕死的,我想他,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明白,把一点本钱压在和所有筹码不同的地方不会损失些什么。” “您是说他……”洛芙跟在白背后顺着走廊往前走,闻言皱眉,“可他这样的人……死了还会安排身后事吗?” 一般来说不是只有正派才有舍生取义的说法,反派死了就差不多得了吗?这家伙搞事本就是出于一己私欲了,要是自己死了也得拉垫背未免有点太小家子气,故意恶心人了吧。 “不是身后事,他总想求活。”白站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她,“你还记得不久之前,布莱兹他们在大都把格莱西亚一分两半,拆走了他的一部分存在吧。” “记得。”洛芙抿抿嘴,那次的诱饵是她和紫芫,大都,以及机械院,顺便收编了一波自由领能收编的超凡,和梦魇殊途同归搞死了另一波自由领不听话的超凡。诸神试图劈开梦魇的存在,想把他的权柄掏出来。没掏成功,但分裂他的存在,让他必须把自己的人性寄托在地区能量循环系统上,从此再无可能带着权柄独身离开这个世界,要走就只能玩大的,事实上用土地把权柄锁死在了这片大地上。 因果前后十分吓人,又很离谱。她作为亲历者,至今记忆犹新。 “事实上,他的那部分存在,后来我们又还给他了。”白说。 洛芙:……? 啥? “紫芫和桓琴被困住的那次,格莱西亚用米诺尼斯之锁一半的控制权换取了自己的另一半存在,我们给他了。”白说道,因为洛芙恍然大悟和困惑扭曲相交杂的表情而笑了起来,“别那样,我们很难看着紫芫和桓琴去死,也不可能放梦魇离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