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主动的伸手去滑。 「不急,看久一点吧,照片就只有这些而已,瑀希。」 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于是安分的坐定着。 我继续往下看,边看边解释,彷彿怕瑀希看不懂这些照片是在哪里拍的,为什么拍的,什么时候拍的,拍的心情是怎样…… 我不断不断的解释,解释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涕泪横硫。 我放下手机,到厨房的洗手台掬了一把水,哗啦啦的洒在脸上,想要冲掉那股快要把人燃烧殆尽的焦躁。但当我扶着洗手台,却发现眼泪无法控制的一直往外流淌,胸口里面也好像有一团烧不尽的野火,恣意燃烧蹂躪。 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做。 我站不住,在橱柜旁坐了下来,无助地抱着头痛哭,却又没敢发出声音,只能无声的掉着眼泪,紧紧咬着牙齿,用力抓着头皮。我不要这样,我想要张芷轩活着,就算我们不曾结婚也没关係,就算我们不是恋人也没关係,哪怕她跟蔡育衫结婚了都好,那样的话,至少在刷脸书的时候我可以偶尔看到她的照片。 可以想像她在某个地方活着,想像她是不是上床睡了,想像她是不是过得舒服愉快……但现在的我一想到她,只能想到那块冰冷坚硬的橘色钢铁,那辆将我跟她永远隔开的砂石车。我不敢想像那块钢铁之下是什么样子,但我就是一直闻得到,那一种充满铁锈味的味道,那种浓郁、血腥、从炽热转为冰冷的味道。 我抱着头,把头埋在膝盖里,哭久了,真的会累,累的时候脑子好像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空空荡荡、黑黑白白,什么东西再放不进。 我抽出橱柜里的菜刀,举起,盯着刀锋,然后架到脖子上,就那样定格在那个姿势,我想感受一下要用刀子切割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答案是没有感觉。我不觉得悲伤、不觉得痛苦,我不禁想要是切下去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是毫无痛楚。 我要改变,这事情没那么难的,过去我已经尝试过两次了。 我一定会回到过去改变的。 「……」 我切不下手,终究切不下手。 害怕是一个原因,那是求生本能的体现。但真正使我放下刀子的,是对瑀希的那份牵掛。想到我要是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了,她要怎么办?怎么生活?谁来照顾她?圣诞节会有人送礼物吗?长大后还会记得曾有那么一对爸爸妈妈吗? 在她长大后,会不会痛恨我?会不会变得内向脆弱?会不会无依无靠的?有人爱她吗?她懂得爱人吗?会不会,在失去了双亲之后,再也难以真诚的笑起来了? 我缓缓的将刀子放回橱柜,站起来,打了一通电话给杨东浩,让他过来一趟。 之后,我过去哄瑀希上床睡了,起初她就在婴儿床里,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望着我。我说,睡吧,有了力气,明天才好起来爬来爬去。这样说着,她才慢慢地闭上眼睛,但空出的一隻手,伸出了婴儿床的栅栏,紧紧地抓着我的牛仔裤。 之后我去到阳台上吹冷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台北夜城,晚上风特别强劲,冬天也快到了。我在一张摺叠椅上躺着,把手插在口袋,空气太冷了,这样暖和一些,如果来几杯烧酒,身体大概会热一些吧。 想到这里,我又打给杨东浩,叫他来的途中买点威士忌,烈一些的好。他说好,匆匆掛断了,我看着他的手机头像咒骂了一阵,将手机放回口袋。 我在那里坐了许久,被冷风吹到头昏脑胀,感觉脑子都快被风吹成白痴了,门铃到了我准备离开阳台的时候才悠悠响起。 「surprise!」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外像是要办派对一样,一大票人都来了。除了杨东浩之外,郑白白、周亭、张凯轩、阮冬月全来了。他们手上拿酒的拿酒,拿炸鸡桶的拿炸鸡桶,还有人带可乐披萨过来的。我站在门前,搔着脑袋瓜子,苦笑道:「我以为最多只有两人会来,你们是要在我家办派对吗?」 「囉哩叭唆的,外面那么冷,我们都进去了!」杨东浩抱着一瓶威士忌率先脱了鞋跑进去,在他后面的郑白白大骂着,让他回来把鞋子摆好。然后张凯轩对我吐了吐舌,同微笑的周亭一起走进我家,好像他们才是主人一样。 「你们几个,瑀希在睡了,给我小声一点。」听到我这么说,他们顿时噤声,但那两个臭男人还是没掩住笑,嘻皮笑脸的,还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到厨房翻箱倒柜,半晌拿了几个空盘空杯过来。 「来,我替你服务。」杨东浩搓着手,挑了两隻油酥酥的炸鸡腿给我,然后在我面前的玻璃杯上倒满一杯晶莹剔透的威士忌。我拿着酒杯,盯着那酒好半晌,接着一口喝下。 我们就那样开始吃喝,整夜就聊些天南地北的事,到了天明,个个醉得不省人事。 我也是,只不过我还有些意识,我拿出手机,滑出了我们在北投拍的合照,看了一会,之后将萤幕关掉,沉沉睡去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