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打仗,并不是见到人就扑上去,直接砍直接杀。 像虞非鹊跟小歌儿讲的,不过是个人臆想罢了。 也是这个时候,乔连连才知道,打仗居然是分次数的,这就像一种规则,随着鼓声起,一波冲锋陷阵,鼓声落,撤退修整。 对方也会保持这种默契,一波波对冲,又一波波撤退。 “这打仗的人,都如此君子么?”乔连连不解,“就不能搞个偷袭,或者出其不意下狠手?” “能,当然能。”季云舒当年也是个领兵将军,对这些一清二楚,“只是大部分人行的正坐得直,不会搞些妖邪手段,如果真的用不光彩手段赢了,会被史官记进历史,轻则为人咒骂,重则遗臭万年。” 历史的沉重,该懂的人都会懂。 无耻如赵家,想夺位都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不是无脑抢夺,就足以证明历史的重要性。 谁都想博个好名声。 即使千百年后已经化为枯骨,也要为人感激,为人惦念。 而不是提起来就往地上唾一口唾沫。 “那三十六计……”乔连连还是不敢置信。 季云舒温和地笑了,“三十六计,该用还是用,但双方打仗之前都会有机会观察到对方的阵容妆容,以及领帅是谁,再加以筹谋。” “我说的妖邪手段,是指下毒,绑架主帅家人等。” 打仗,是两国之间的事情,主帅不过是各为其主,不应祸及家人。 乔连连所有所思地点头,等目光落到城墙下,她表情一凝,“来了。” 刚才他们登上城楼的时候,是双方休战期间。 现在休战结束,新一轮的斗争开始了。 乔连连秉着呼吸,眼也不眨的在人群中搜寻小胖子的身影。 终于,她看到了。 她的儿子,挥舞着九连环大刀,在人群中劈劈砍砍。 每一刀,都是一个人头。 但同样的,他的身体,也被无数的刀刃划过。 第一次,被惊险的躲过。 第二次,划破了他的衣裳。 第三次,划伤了他的肌肤。 乔连连看着看着,眼底蓄满了泪水。 她双手紧紧抓住季云舒,好大会子才哽咽道,“我不该,不该让楼儿当兵的。” 每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是顾楼用血肉换来的。 纵观他身上大大小小数十条伤疤,不知是多少次命悬一线,多少次危在旦夕。 万一有一次,救不回来呢? 万一有一次,那利刃就刺到他心脏中呢? “云舒,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乔连连泪眼婆娑。 这是她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 季云舒无比心疼,但还是冷静道,“天下不平,必有人牺牲,楼儿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没有楼儿也会有其他人。连连,难道其他人牺牲了,你便不难受了吗?” 乔连连的哭声一哽。 是了,她的楼儿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 倘若每个人都只想着躲在后头等别人牺牲,等天下安宁,那天下将永远安宁不了。 终究是要有人牺牲的。 乔连连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在肉里。 好大会子,她长舒一口气,“那良等金疮药,还是要早点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