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崔奕,名声就已经臭了,被人骂做“悍妇,毒妇”,也是气得不轻,再这样下去,她与崔奕的婚事怕是不保。 她着人打听了崔奕的行踪,急不可耐的带着人拦截去了。 崔家离皇宫比苏府要远,崔奕抄近道要路过一条巷子里。 苏凌雪穿着一袭白裙就等在巷子正中,远远地瞧见崔奕的马车来了,她抚着衣裙跪拜了下去。 “侯爷!” 陈琦将马车停了下来,冷眼瞥了一眼苏凌雪,对这车帘里头低语了几句。 随后车帘被掀开,露出了崔奕沉毅冷峻的面容。 他并不曾起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直裰,雍容地靠在软塌之上,手里还拿着一册书卷,形容略有几分疲惫,只是那瞳仁却映着森寒的光。 “苏姑娘,跪在此地,所为何事?” 苏凌雪听着他这冷淡的语气,心尖便是微微一颤,心底越发惶恐不安,她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朝崔奕顿首, “侯爷,对不起,我不知道太皇太后因为我们的婚事,差点伤害了娇儿姑娘,对不起,是我的错。” 崔奕默了默,淡淡开口, “何错之有?” 苏凌雪一楞,旋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这么说只是表明一个姿态而已,又不是真觉得自己错了。 “我.....侯爷,这些我都不知道的.....”她又急着辩解。 “你既然无辜,那跪在这里做什么?”崔奕语峰一转。 苏凌雪一张俏脸渐渐窘迫,支支吾吾的,有些无言以对。 崔奕的反应跟她料想当中的不太对。 她都这样了,不该是安抚几句,夸她贤良大度吗? 崔奕见她说不出话来,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将书册放下,扶着膝盖冷声道, “你是心虚来认错,还是故作姿态,以此引起我的注意,好让我觉得你无辜,善良,体贴?” 崔奕的语气冰冰凉凉的,带着一种抽丝剥茧的蛊惑,将她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给抽剥出来,让她无地自容。 苏凌雪面色苍白,指节捏着裙摆,渐渐泛青。 不等苏凌雪反应,崔奕盯着她继续道,“你以为我是十几岁的少年郎,被你三言两语便蒙住了,此事与你有关还是无关,我自会查清楚,若是有你的干系在里头,我决不轻饶!” 崔奕丢下这话,便不再管她,马车绕过苏凌雪朝前疾行, 苏凌雪目光怔怔,身子一软,颓然坐倒在地。 此刻的她,仿佛被人剥光了似的,□□裸地丢在这里,毫无遁处。 她一直幻想,崔奕对她肯定比对别人不一样。 在别人面前,他是当朝宰相,位高权重,冷面阎王。 但对于她来是,他是她祖父的学生,是差点成了她姐夫的人。 她始终记得,五岁那年,她穿着厚厚的靴子,在梅园的雪地里摔了一跤,崔奕正跟姐姐在赏梅,那清俊无双的少年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神色温和道, “小心点,别再摔着了。” 他那清隽的眉眼,温和的眼神,至今刻在她心底,难以消磨。 她总觉得,比起其他觊觎崔奕的女人,她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也是最配得上他的人。 不曾想,在崔奕这里,她什么都不是。 她那些手段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崔奕到了官署衙门,一众大臣便围了过来, “恭喜崔相,贺喜崔相!” “后宅总算有喜了!” 沈老太医是个大喇叭,一回来便把崔奕府中小妾怀有身孕的消息给散播出去了。 这个消息对于这些跟随崔奕的大臣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就是皇帝得知了此事,也是喜上眉梢,比自己后宫有喜讯还高兴。 崔奕此人风采卓然,手段老辣,为当朝世族之冠冕,偏偏在子嗣一事上被徐淮屡次嘲笑。 徐淮不止一次说他克妻,嘲讽他膝下凄凉。 这下好了,崔奕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今后与徐淮对阵,也更有底气了。 此外,那些以崔奕马首是瞻的大臣,当然希望崔奕能有子嗣继承衣钵,大家才有奔头,才能更齐心协力聚在他身旁。 只是思及那小妾被太皇太后折腾了一番,差点送去城外庄子上,大家不由又提了几个心眼。 胎像稳不稳?孩子保不保得住? 不过这话大家不敢问,只是从崔奕那沉肃的面容来看,怕是不容乐观。 大家暗地里骂了一句太皇太后多管闲事,埋怨她是一届老妇,眼光狭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