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夫人连道正是,“韩姨娘性子内敛,就是太过安静了些,若不是周嬷嬷推着,整日同五爷都说不上一句话。” 詹司柏在这话里头,看了俞姝一眼。 女子穿了一件姜黄色四季花的褙子,由着丫鬟扶着坐到了他下首。 她今日也施了粉黛,但比敬茶那日柔和自然了一些。 她清瘦,唇色不丰,如今擦了胭脂水粉,倒也明艳几分。 一旁的周嬷嬷连连道是,“老夫人夫人不知道,咱们姨娘眼睛不好,若不是夫人吩咐老奴,让姨娘给五爷送些点心去,姨娘每日里无事可做,只能在院子里吹风……” 老妇人叹了一句,“也是个可怜孩子。” 俞姝默不作声地听着,闻言轻声道,“怪婢妾眼睛不好,倒也想做些什么,却甚是不便,只怕反而添了麻烦。 她提及了眼睛,老夫人立刻问是怎么回事,“可能复明?” 俞姝道约莫可以,“婢妾眼睛伤了不到三月,有郎中说慢慢养起来,也是可以恢复的。” 她说了这话,正要提一下请郎中的事情。 没想到,苗萍突然替她开了口。 “老夫人夫人不知,眼疾是我们姨娘的心事,方才还同姜蒲提及,如何寻大夫瞧瞧眼睛。” 她一边说,一边看了姜蒲一眼。 姜蒲讷讷地“嗯”了一声。 俞姝眼皮一跳,开口要叫停她,她却快嘴说了来。 “姨娘若是能有杨太医来帮着瞧瞧眼睛,定然好了。” 苗萍声音不大,说着也似无意一般。 但她这话落地,厅中陡然一静。 詹司柏转头看了俞姝一眼。 原本房中盘旋的松散之气,突然压紧起来。 俞姝也敏锐地感到了上首落过来的两道冷厉目光。 旁人的目光皆不会如此,唯有那规矩极重的五爷,目光似染的寒山月冷香一般。 一静之后,他开了口。 “妾室,也配得上太医看病?” 这一声如千斤压人。 俞姝抿了抿嘴,“婢妾没有此意。” 可他盯着她的目光更紧了,冷哼一声。 “若没有,在老夫人处提及此事做甚?你难道不知,老夫人昨日刚换了杨太医把脉?” 俞姝沉默了。 她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她。 她在那五爷冷肃的话语中,知道她解释不了了。 在他眼里,她这次实实在在逾了矩。 俞姝扶着茶几起了身,慢慢跪了下来,之前摔伤未愈的膝盖,又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是婢妾失言了。” 她跪了下来,头叩在地上。 詹司柏看着她,一时没开口言语。 厅里众人这才都回过神来。 苗萍和姜蒲也跟着跪下来,但那五爷始终没有说一句让俞姝起身的话。 周嬷嬷连忙给宴夫人打了个眼色。 宴夫人轻笑一声,“一家人随便说说话而已,五爷这是何必呢?” 男人仍旧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俞姝。 “妾室就是妾室,妾室的亲戚也不当亲戚来往。” 自然,也就同在座的三位,谈不上什么一家人了。 这话出口,又是一阵寂静。 宴夫人都不知该说什么了,闭了嘴。 老夫人在片刻后长长叹了口气。 她突然叫了那五爷一声,“小五。” 詹司柏在这一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