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没有回应这话,垂着眼帘站了起来。 他是红极一时,但月满则亏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若为了保全自身圆满的名声,将阿姝置于尴尬境地,他这名声也尽是虚无。 五爷便抬脚走了。 詹淑贤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指下在茶几上轻敲。 她出了一阵神,待回过神来,竟发现有人走到了她身边。 她抬头看去,看到了鬓发花白的人。 “娘怎么来了?” 老夫人看了看女儿,脸上没有什么神色。 “洗三已过,你也不必在普坛寺多停留了,明日随我一道回京。” 詹淑贤闻言一笑,“女儿听娘的。” * 那日晚上,俞姝又听到了念经的声音。 她这次没有叫人,只是将窗子推开些许,那念经的声音更清晰了几分。 小儿由着奶娘抱着在房中走了几步,此时睡了,依偎着俞姝睡得香甜。 院外有了脚步声,念经的声音散了。 俞姝听着五爷的脚步隐隐发沉地走进了房中。 她不知前情,只是思量着问他。 “五爷是不是要回京了?能把孩子留下,等出了月子,再与我一起回去吗?” 她是再不放心把孩子交给旁人。 她坐在床上,睁着眸光发散的眼睛看过来,看得五爷一阵心疼。 因为她是妾,在旁人眼里,是可以被落下的存在。 男人两步走上前去,将她抱进了怀中。 “我不回去,孩子也不走,就在这陪你把月子做完。” 他摩挲着她的肩头。 俞姝被他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很暖,相比前一日他临时离开的不安,此时的怀抱莫名觉得安实了些。 从前她只有自己,陷入困境也不怕,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眼睛不好,她只怕护不住孩子。 她与五爷再是对立,两人爱小儿的心总是一样的。 俞姝在那怀抱里,听着身旁小儿深深浅浅的呼吸,心下定了定。 但她听着五爷的意思……一时不离开?是不是也意味着,朝廷一时半会没有要攻打哥哥的意思? 她倚在他怀中,听到强而有力的心跳。 “皇上没让五爷出去打仗?” 她问,五爷笑了一声,“阿姝是想问我,是不是要同俞厉开战吧?” 俞姝被他猜中心思,也不避讳,直言,“我也同五爷一样,甚是欣赏俞厉,不想五爷同他开战。” 五爷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娘子,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俞厉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在这话里,俞姝没开口。 五爷笑笑便算了,他说不战,“照理是该与他一战,不然天下异姓都称王,岂不大乱?” 他说到此处一顿,“但我确实欣赏俞厉,不可否认俞厉也确实得人心。此战我主和,已上书朝廷,派人诏安。” 俞姝有预感,但听他亲口说出这话,还是稍稍有些意外。 虽然诏安也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但若是诏安不成,这期间却给了哥哥在秦地站稳脚跟的时间。 俞姝不禁想到她和哥哥刚进京的时候,那会的五爷,连想都不想,只要取哥哥性命…… 时间一晃,她竟到他身边一年了。 小儿睡着,嘴角挤出来一个奶泡泡,啵地一声破开了。 俞姝微微低头,轻轻拍了拍小儿。 诏安之事,她知道哥哥不会同意,五爷也成不了。 但不管怎样,也算能得一息安宁,不管是哥哥、五爷、兵将百姓,又或是她与小儿。 俞姝没有再追问下去,暮哥儿醒了,睁开眼就呜哇了一声。 她只能将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