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打预防针。陈零能搞到水泥最好,搞不到水泥,那也被魏东坡拉下水了,一起扛搞不到水泥的责任。 陈零不知道魏东坡在背后给自己上眼药,就算知道了也没空计较。 他狼狈不堪地爬到一堆木箱后面,摆脱了武装分子火力范围,站起来,猫着腰观察。 不是陈零没想到趁着黑暗袭击匍匐前进的武装分子,而是他不敢。他从小到大只打过几回架,不见血的那种。 只要角钢在手,陈零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夹芯板都能被绣花一样刺穿,估计人体也会被他捅出一个窟窿。 可是,对一条生命,哪怕是武装分子,那也是生命,陈零的角钢刺不出去。 下狠手伤人,乃至杀人,对于一个在正常环境里长大的普通人,心理上都有一个非常高的门槛。 有的军人在训练多年、第一次开枪射杀一条生命后,会有极大的心理阴影,需要专门的心理治疗才能从中走出了,逐步适应自己作为军人的职责。 陈零手边的角钢丢在了一边,又是赤手空拳了。他扶着木箱子,轻轻晃了晃,传来玻璃瓶碰撞的声音。仔细一看,是几十箱的医用生理盐水。 这个可以作为攻击武器。陈零抓起一个玻璃瓶,瞄准最近的一个武装分子脑袋,像手榴弹一样,用劲投了出去。 仓库里还有哒哒哒的枪声,玻璃瓶无声无息,武装分子毫无觉察。 玻璃瓶准击中后脑勺,炸裂开来,武装分子惨叫起来,捂着伤口往后退。 一击得手,陈零开始连环出手,把匍匐进来的几个武装分子全部击退。然后他一个接一个地往仓库门口投,像足球吊射一般,玻璃瓶从高处落下,在人群中炸开。 玻璃瓶炸裂的声音、冷冷的盐水溅射在脸上、胳膊上,虽然没击中要害,但是因为光线不好,给武装分子造成了恐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都停止了射击,双手抓着衣襟在脸上乱擦。 陈零趁机绕过木箱,朝弗朗索瓦那边跑去。 弗朗索瓦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人,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立刻把枪瞄了过来,陈零慌忙扑倒在地,压着嗓子说道:“弗朗索瓦,是我。快过来,我们走!” 弗朗索瓦没有站起来,呻吟了一声,说道:“陈,我左腿中枪了。” 陈零一听,靠近弗朗索瓦,一把扶起高大的弗朗索瓦,说道:“别担心,我们有很多医生。” 说着,搀扶着弗朗索瓦走到门洞处。弗朗索瓦太高了,必须弯着腰才能过去。加上左腿中枪,陈零只好让他爬着过了门洞,自己断后。 弗朗索瓦过去后,陈零捡起地上的角钢,刺在地上的夹芯板上,后退着过了门洞,然后用夹芯板把东堵了起来。 在军火仓库这一头,陈零把第二块夹芯板也放回原处,堵住了门洞。 此时,药品仓库里的武装分子已经从慌乱中恢复过来。外面进来一位头目,制止继续开枪,命令所有人立刻往前突击,后面宪兵越来越多了,已经守不住了,必须占据仓库才能防守,然后从下水道撤离。 这一边,陈零担心两块夹芯板会掉下来,露出门洞,和几位完好无损的医生一起,把几个笨重的大木箱推在一起,堵在门洞口。 德胡切用手机照明,一位医生给弗朗索瓦包扎。 德胡切一边说道:“坚持一会儿,我通知别人过来开门,我们很快可以出去了。” 弗朗索瓦忍着疼,看着德胡切:“你说,这个时候谁会来开门?外面全是扛枪的。”说着,用手指了指陈零:“除非陈先生打电话给外面的宪兵,通知他们开门,可是他的手机丢了。陈先生,记得电话号码吗……不好,全是炸药!” 弗朗索瓦借着德胡切的手机亮光,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堆炸药上。 他夺过德胡切的手机,一瘸一拐地查看四周。 这个仓库里,一箱一箱的是炸药,一桶一桶的是剧毒的氰化钾!陈零和医生们推过去堵住门洞的箱子里全是炸药。 如果隔壁的武装分子发现了墙上的门洞痕迹,集中火力朝这里开枪,众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氰化钾毒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