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想通了这几日城内的诡异事情,都是由何而来。 我本以为我和九枝忽然出现,多少能吓他们个好歹,不想这几个黑衣男子倒是训练有素,片刻不犹豫,拧身就打过来。 我没和人打过架,唯一的经验也就是上私塾时,痛殴过两三个男童,但这一路来经历过种种,厉害人物我见多了,眼前这几个人的架势,实在是不够看。 手上捏了两道咒,他们就扑了个空,我带着九枝径自从众人中穿过,直走到扛麻袋的那个人近前。 “把人放下。”我重复道。 “你们是何人?”这人愣了愣,低声问。 “你不用管,把人放下。”我耐着性子说。 “大胆!你可知我等是谁属下?”他恶狠狠道,“敢坏我们的事,你怕是活腻了!” “这个随后再说,你先把人放下。”这怎么还听不懂人话呢? 他不说话了,手一翻,一柄短刀亮在手里。 我叹口气,手指在他身上一点,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刀也落在地上。九枝与我心意相通,黑衣男子刚失了力,他就从这人肩上把麻袋取了下来。 “不过年不过节的,何必施此大礼?”我拍拍这人后脑,“我又不给你压岁钱。” 这人双目瞪起,突然抬头低呼:“常典簿!还不出来?” 门内还有人。 我发觉时,这人已欺近我身后,一手伸向我背门。 可他再快,也没有九枝快,九枝一把攥住了他手腕,另一只手还横拎着麻袋,像拎着个小孩一样。 这人即刻翻身倒踢,从九枝手里挣脱,瞬息间退出去几步远。 他面上的黑布掉了,露出面目,倒是一张生得不俗的脸,可惜天太黑,看不很分明。 见我目视着他,他也意识到自己露了本相,立时拿手遮面,低喝一声:“散开!走!” 不等我有所反应,几个黑衣人齐齐散开,奔往几个不同的方向。露了脸的这位也飞身而起,从我身旁掠过,抓起方才给我下跪的那人,起落间便无影无踪。 转眼间,街上空空如也,就剩下我同九枝。 哦还有个麻袋。 “娘子,追吗?”九枝问我。 我摇头。还追什么,六个人分了五条路跑,追哪个? 本来我也没打算深究这些人,还是先看过这里的情况再说。 我让九枝把麻袋放下来,除去麻袋,里面是个一脸富态的男子,年纪四十上下,还活着,就是在昏睡,这么一番折腾,他居然没醒。 “把他抬回去。”我说。 九枝跃入院中,从里面悄悄开了门,我和他将这男子抬回屋中。 合宅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醒着,我正纳闷,走入卧房,才知道原因为何。 卧房内,床榻上还有一名女子,也在熟睡,屋里一股子淡淡的奇香。 我心知这东西不能多闻,闭了口鼻,把男子原样放上床塌,赶紧原路退出去。 走出院门,深吸了一口气。 “九枝,你闻到了吗?”我问九枝。 九枝点点头。“很香。” “大概是迷香,”我说,“我听爹说过,世间有这类东西,可以把人迷晕放倒。这家里的人,估计都中了。” “我怎么没事?”九枝问。 “……大哥,你是妖怪啊。” 九枝恍然大悟。 懒得理他,我靠在院墙上,理了理思绪。 至此,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这伙来路不明的黑衣人,趁夜翻墙入屋,先各处散布迷香,把屋里的人弄晕,然后将他们要的人带走。 城里这阵子失踪的人,怕都是这样消失的。 中了迷香,被带走的人不会挣扎,家中其余人等也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些黑衣人身手又高,是以不仅没有打斗痕迹,屋内的物件也不会挪动。 估计还有个善后的,抹去院落里众人的行迹,比如刚刚那个姓常的人。 待到早晨,迷香都散尽了,在旁人看来,就是悄无声息丢了个大活人,连个脚印都没有,确实不像是人做的。 道人当然也看不出来,压根就没有妖怪,他们怎么能找到妖怪? 至于客栈掌柜说的,那个城西李家夫人的事,看来是施迷香是出了差错,她醒了,目睹到什么,于是只能先把她打晕,以黑衣人的能耐,无外伤的前提下把一个人弄昏,该不会多难。 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盯上这几户人家,又是因为什么? 看这伙黑衣人的样子,身份绝对不简单。那个扛麻袋的黑衣人向那个姓常的求助时,喊了一句“典簿”,我总觉得这两个字很耳熟,是从哪里听过? 我心念一动,赶紧跑到之前和黑衣人打斗的地方,在地上摸索。 我记得那东西就在这里的…… 果然,找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