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白的衣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就像是被鲜血浸染,但片刻后,所有的红色又飞快褪去,还是那一件素白的衣裙。 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刷子,在不停地将她的衣裙在红白两种颜色之间来回转换。 两个更夫已经被吓得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她在等一个朋友。 她这个朋友,刚刚和他们两个聊得很开心。 难道她口中的朋友,竟然是镇子里的老学究!? 再回想起平日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学究,竟然在半夜找到他们两个更夫,还拎着酒肉要听他们聊天,细细思来怎么都觉得有些不正常。 “祭拜先人,祭拜先人!” 忽然间,沙哑的声音从黑暗的深处传来,同时传入几人耳中。 老学究匡正乾一步一个脚印,沿着街面土路缓缓走来,虽然看上去走得并不快,但没用多长时间却已经穿过整个街道,来到了近前。 他对一旁的白裙女子视而不见,同样直接无视了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住的更夫,从他们身边路人一样经过,很快便没入到镇子之外的黑暗深处。 “在吾的干扰之下,客观存在出现了新的变化,有意思,有意思啊……” 阴森尖厉的女子笑声忽然响起,两个更夫只感觉到眼前全部都是血一样的红色,再也容不下其他。 甚至就连这黑夜,都在这一刻完全变成了血夜。 两人猛地丢了灯笼,扔掉梆子和铜锣,疯了一样在原处边叫边跳,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跪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又过了许久,两人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却看到远处似有一缕火光升起,伴着滚滚升腾的浓烟。 更夫所住的小屋,散发着热量的火盆突然间倾覆,将旁边的木质圆凳缓缓引燃。 它还带翻了油纸包裹的卤肉,一只人耳和十几根手指散落地面,很快便淹没在越来越大的火势之中。 两人被吓得肝胆俱裂,再也顾不上其他,转头跌跌撞撞就朝着镇外逃去。 她此时早已经离开了小镇。 在魔怔了一般的匡正乾出现后,她便一路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越过树林,跨过小河,最后在一片黄土堆前停了下来。 在已经有些混乱的思绪之中,她很想知道,眼前这个拥有着那位“古老同类”和她的部分力量,却又并不完全是“古老同类”的奇特生命,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又要做些什么? 匡正乾对着黄土堆就拜了下去,刹那间阴风大作,飞沙走石,还夹杂着凄厉的哭嚎。 一拜,再拜,三拜…… 直到九拜之后,他才缓缓站起身来,第一次将头转向附近从头到尾旁观的她,咧开嘴问了一句:“你这女娃,一直跟着我个糟老头子,要做什么?”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竟然让我看到了这样奇怪的变化。” 她低下头,神经质般又低低笑了起来。 “哼!” 匡正乾闷哼一声,身上脸上的黑色纹路再次涌动起来。 但下一刻,一道红芒骤然出现,将他笼罩覆盖,硬生生将已经汹涌澎湃的黑纹再次盖压下去。 唰…… 她口鼻眼耳中淌出道道鲜血,却浑然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