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间。 一声压抑得极低的惊叫从坑内响起。 不得不说,令国公府御下极严,纵然那名家丁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却只是在最开始时下意识地开口出声,后面便陡然安静了下来,没有让混乱继续扩大。 一个呼吸后,顾判已经站在了那座挖开的坑洞旁。 他低头注视着从坑底显露出来的青丝头皮,回头看了同样惊讶不已的纪云豹一眼,嘴角挑起一缕莫名的笑容道,“纪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在你家的书房的院子里面,会埋着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 纪云豹脸上一下子变得煞白,当即跪伏于地,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道,“回王爷的话,下官,下官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明说?虽然这豪门世家里面的事情,从院墙外面看过去都是高大贵气,但真正进到里面之后,又有几家不是鬼气森森,怨气冲天的?” “这些污遭事情我本来没心思管,也懒得管,不过如今你家牵扯到了异闻事件,又是在京城内的异闻事件,这就是在打我的脸,啪啪响,倒逼着我来管……至于后面会不会把你们家里藏着的的肮脏污秽挖出来,会不会让你们就此跌落尘埃、家破人亡,说实话我并不关心,也不在乎。” 顾判一摆手,原本守在院外的七武士便冲了进来,留下一个人看守苏沐和许定边,剩下的六人呼啦啦围拢过来,堵住了纪云豹和国公府管家的所有去路。 “接着挖,把里面所有的一切都给我挖出来。” 一刻钟后,二十余具尸体被从地下抬了出来,平放在院子之中排成一排。 这些人有男有女,年纪都不算太大,值得注意的是,有四具男尸身上所穿的衣物和刚刚挖坑的家丁并无二致,如果没有其他更能令人信服的线索出现的话,那么就已经可以断定,这几人便是令国公府的家丁。 至于其他的尸体,衣着打扮各异,但共同点便是他们俱都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时间营养不良、饥寒交迫后才变成的模样。 所以说,这些尸体中有四个家丁,其他的人应该是城中的乞丐,或是没有固定住处、缺衣少食的灾民。 “纪云豹,你现在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回王爷的话,下官是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纪云豹连连叩首,片刻后忽然抬起头来,死死盯着跪在一旁面色惨白的管家道,“这,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忽然间平静下来,恭恭敬敬朝着纪云豹磕了个头,语气不见丝毫起伏道,“少爷,此事都是老奴所为……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关系。” “老爷自那日一病不起后,老奴心急如焚,恨不能以身代之,后来偶然间便发现了一个以人血祭,偷天换日的续命法子,所以就暗暗将这些外面找来的灾民骗入此地,再杀人放血,做成了那血祭续命之法。” “最后为了保守秘密,老奴又在酒宴上将共同完成此事的几个下人鸠杀,把他们也埋到了此处。” “你……”纪云豹又气又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直接瘫软在了冰凉的地上。 管家缓缓说完了这一切,又磕了个头,最后五体伏地对着顾判道,“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无法弥补,因此只能是杀人偿命,任凭王爷千刀万剐,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顾判不置可否,沉默不语。 他此时已经检查完了所有尸体,又捉住刚刚从坑洞底部飞出的陋狗看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道,“老管家,我相信你和这座邪恶古怪的法阵有关,但事实的真相却和你说的应该有很大出入……换一种说法,那便是你编故事的本事稍微差了一点儿,所以别怪我不相信,其实随便换一个人,也不会相信。” 随后他转身将苏沐叫了过来,“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回王爷的话,这些尸体内的鲜血已经被抽空,坑底还有奇诡的线条纹路,小女子以为,这里确实是有人施展过以人为祭的邪法。” “那你觉得,到底是谁布下的法阵,又施展的邪法呢?” 苏沐深吸口气,在顾判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便开口颤声说道,“在,在小女子看来,应该是令国公本人……” “哦?”他淡淡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