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注视着手指与黑发的接触面,那里赫然显现出一道半透明的膜状物,将他的手指完全隔离开,不能真正触摸到黑衣女子的身体。 即便是缓缓加大热流输出力度,却还是不能突破保护屏障,让食指灰色鳞片接触到她的身体。 “有意思,你的这层膜很有韧性,要比我在涟水湖森林里见过的那两个家伙要强上很多,至少让我的手指无法轻易戳破。” “所以说,最好还是先轰上一拳试试……” 他又叹了口气,松开手指,任由那缕丝滑的黑发飘落下去,后退一步缓缓摆出老山架起手式。 忽然间,几个短促音节在房间内响起。 他心中一动,蓦然生出几分熟悉的感觉。 虽然可以确定这并不是东路联邦的语言,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样诡异的发音,但更加诡异的地方在于,他竟然认为自己听懂了这几个音节的含义。 他微微皱眉,如果按照意识深处忽然泛起的记忆碎片理解的话,几个音节组合起来的意思应该是…… 我…是…谁? “她说的是……我是谁?” “那么,她到底是谁?” 他收了拳势,低头看着雕塑般一动不动的黑长直。 过了几秒钟后缓缓说道,“你是傻逼……” “我是谁……” “你是傻逼。” “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短促而又诡异的音节根本不理会顾判的回答,一波波在主卧内荡漾开来,慢慢连成一片。 他闭上嘴巴,又想了一想,张口慢慢用破碎记忆中浮现的声音说出了几个字符。 “你……是……谁……” “你……是……” 刹那间,所有“我是谁”的诡异声音全部消失不见,卧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一直低着头的无脸人慢慢抬起头来,满头黑发朝着两侧分开,就像是拉开了一张窗帘,露出遮挡在下面的神秘面孔。 这是一张光洁如玉,没有五官,平整如镜的面孔。 “我是谁?” 它抬头仰望着他,似乎在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他面无表情,慢慢接着说道:“你…是…傻逼,而且是把自己当成猎物送上门来的大傻逼。” 前两个音节是那种诡异的语言,然而最后,却又回到了东陆联邦的标准发音。 毕竟他并不知道那种语言中,关于煞笔的写法与读法。 “我,是…傻逼……” “傻逼……” “傻逼…傻逼…傻逼…” 忽然间,他捏住右手食指,猛地后退一步。 端坐床头的黑发无面人重复着傻逼的发音,毫无征兆开始无火自燃,化作点点灰烬,消散在虚空之中。 火焰是惨白色的,没有什么温度,就算接触到床单也没有将其引燃,最后只留下一小片没有烧掉的东西,遗留在床单上面。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黑裙黑发没脸的家伙,难道就因为得到了一个傻逼的名字,就兴奋到无法抑制燃烧自我了? 他认为答案肯定不是如此,但现在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自己又思绪一片混乱无法深入思考,所以根本无从做出更加准确全面的判断。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没有轻举妄动,等待许久后才伸出右手,小心翼翼捏起了那片烧剩下来的东西。 轰! 无数能量顺着灰色鳞片被吞噬吸收,很快转化为神秘气息,停留在意识深处。 一直到十几分钟后,他才完成吸收转化,对这片薄薄的不规则物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那么,白皙饱满的黑袍女人究竟是谁,这个蕴含着大量神秘气息的玩意,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站在床边若有所思,低头注视着掌心那片残留的不规则物体,一个念头在意识深处不停酝酿,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冲破重重束缚,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一片混沌而又混乱的脑海。 洞天之主。 这个黑袍女人,应该是一个洞天之主。 刚刚她身体化灰之后残留下来的东西,最大的可能便是其身化洞天的天地规则凝聚。 那么,什么又是洞天之主? 面对着这个更加令人疑惑的问题,他再次陷入沉思,然而毫无疑问又引来了那道难以抵挡的磅礴压力,整个人的精神意志再次遭到镇压,浑浑噩噩许久才能够从压迫中平静下来。 那片不规则物体早已经消失不见。 他猛地回过神来,愣了片刻才确定自己现在在家里的主卧,却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只是惊讶于体内神秘气息的骤然增加,甚至超过了前一次探索衣柜异域空间的数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