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洛克医生的门前满是杂乱的杰罗草,木板门敞开着,明亮的阳光在地板上徜徉,屋内意外地整洁干净,各类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让强迫症患者提尔看了十分舒心。 打扰了,医生。贺洗尘站在门口,裤脚挽了半截,摘下头顶的编织草帽,礼貌地鞠了一躬,有些事想找你谈谈。 还没说清缘由就见厨房里走出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手里拿着菜刀挡在杜洛克医生面前。 你们想要干嘛?!不要再来了!老师不是说过不会帮你们的吗! 贺洗尘眨眨眼睛,笑意温和:哦呀,看来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一批不速之客。 你们你们?路易斯皱着眉狐疑地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提尔,又转向贺洗尘,总觉得面熟得很,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身后的杜洛克医生将手里的医学杂志放到桌子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下她的肩膀: 把刀收起来吧,赫尔先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随便伤人。 路易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局促地把菜刀藏到背后:赫、赫尔先生,是我失态了。她咬着唇,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慌乱跑回厨房里。 请进,赫尔先生。杜洛克好笑地摇摇头,我大概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贺洗尘轻轻将门关上,屋内骤时暗下来。 请跟我来,这里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杜洛克趿拉着拖鞋,悠哉地走在前头,最后拐进一个门上刻着1这个字样的老旧房间。贺洗尘瞥了眼1号房对面的2号房,他还记得那是当年莫利亚做手术的手术室。 说起来,整条黑街只有赫尔先生没来我这看过病疗过伤。杜洛克说道。 我皮糙肉厚,抗造。贺洗尘不置可否,走了进去。 屋内的温度比室外略低一点,横亘在中间的大实验台上是装着各种颜色试剂的试管,试管上的标签记录了相应的名称和浓度。 这就是我十五年来的心血。杜洛克神情颇为感慨,从你回到黑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 提尔死死地盯着实验台上的那支显眼的黑色试剂,沉声说道:叙旧的话还是免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克制严谨的提尔一遇上和奈姬相关的事情总会更加暴躁粗鲁一些。即便奈姬在他们的劝说下已经停用这种过于烈性的抑制剂,身体也慢慢调养回来,但y型抑制剂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提尔从来没有放弃追究。 贺洗尘面带歉意: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太好,见谅,见谅。却没阻止。 杜洛克笑了几声说道:赫尔先生,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abo法则的?他并不需要贺洗尘回答,只是提出一个问题帮助自己捋清思路。 动物最大的本能就是生殖繁衍,在战争时期,生育后代是非常重要的课题。那也是abo法则最兴盛的时期,alpha强大的武力和omega较高的受孕几率,将beta衬托得一无是处但事实真是如此吗?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文明制度构建在「繁衍」这个基础上,就像用塑料泡沫作为高楼大厦的基座,脆弱不堪,摇摇欲坠。 实验台上的蓝色试剂在昏黄的灯光下浮起细碎的气泡,杜洛克的手指不自觉地捻在一起,那是他烟瘾犯了的表现。 听说南部的梵格尔夫又掀起omega平权运动,那是自然的,有谁会愿意一辈子都被禁锢在牢笼里?有谁会愿意一生的价值只有子宫?但悲哀的是一旦被标记,她们的价值就只有子宫。 提尔没有说话,神情严肃。他清楚明白杜洛克的言论要是流传出去,会让贵族不顾体面把他活活撕碎。 贺洗尘问道:你研究的y型抑制剂应该还只是半成品,为什么会流通到黑市里? 为了钱。杜洛克面带羞愧地说道,这个实验需要钱,我需要钱。 只要再给我五年的时间!五年!我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杜洛克医生忽然激动起来,我躲在这里这么久了,我像只老鼠一样,晚上睡觉的时候生怕被哪个贵族捉到,一辈子担惊受怕但我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不!我可以拯救这个世界! 只要把a和o的发情期抹除,打破标记关系,那种野兽一般的性关系就会崩塌。世界秩序重新建立,任何人都是独立的,任何人都是自由的! 提尔忍不住后退一步,实在是杜洛克说出的话太过异想天开、匪夷所思,如果他描述的世界成为现实提尔出了一身冷汗。贺洗尘的头脑依旧清晰得很,他冷静问道:omega的试剂你已经研究一半,那alpha呢? 杜洛克没想到贺洗尘会问他这个,因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