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三个儿子里,论样貌,还属徐新最出众,再加上如今事业有成,按理说应该不会为了这方面的问题发愁,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徐母近年来不但愁了,还愁得一年更比一年厉害。侯卫婷只要去徐家老宅里看她,十次有八次要被拉着念叨这有关她这小儿子处对象的事儿。 用徐母的话说就是,这c市但凡有点儿姿色背景的姑娘,照片电话全要来了,甚至连吃饭见面约会的时间也定了,但她这儿子就是能做到偏偏、凑巧、刚好没空,说不见就不见,说没影儿就没影儿,好容易看他谈了那么几个,也是最多半年就没了下文。问起原因也不说个准,最后索性全推到了工作忙身上,若再逼一下,直接就飞外地出差去了,且一出就是十天半月,叫你连人影都摸不到。 侯卫婷想到此间,也是哭笑不得,她看了此刻正坐在窗边随意翻阅着晨报的徐新一眼,又想起了上个月中旬去徐宅时,徐母那一提到对方就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模样。 唉,上回人老马家那孙女约他吃饭,他也没去,让人家空等了一晚上,把老马一家子气得够呛。同样的年纪,人马溢浮孩子都两岁了,他就一点儿不着急。 她跟着劝慰:也不人人都像马家那孩子一样,你看徐三儿身边那个叫小丁的,不也还没成家呢嘛? 谁知徐母一听就冷哼了声:呵,你还真别提那个丁华,徐新没准就是被他给带的,从小不务正业,流里流气,在叫早点他断了断了,少跟这些不着调的鬼混,他不肯,你看徐光徐中,打小处的就都是正道上的朋友,哪一个像他现在这样了?言罢想到精明通达却早逝的二儿子,又是一阵神伤。 侯卫婷不是不清楚徐新跟丁华铁一般的交情,听到这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笑笑就揭过。 不过仔细一想,徐母倒的确没说错,徐新长这么大,除了年少时候身边朋友多,回了徐家后,除开丁华,周围反倒冷清了下来,除非是生意上的伙伴,还从没听说过他私下还和谁有过什么密切交往,哪怕是连世交马家的那几个孩子,相处的也是不冷不淡,偶尔能凑个饭局或牌局,就已经算不错。外头都说,徐家老三从前张狂叛逆的时候,就没人知道他到底想些什么,现如今人回来了,眼看着稳重了步入正轨了,却更没人能琢磨透他的心思了。 因此林安的出现,着实让侯卫婷感到惊讶。要知道她在这医院干了这么久,退休前加返聘后,前前后后几十年,还从来没见徐家这老三儿亲自带着什么人直奔到她这来过,且就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头疼脑热。 林安察觉到侯卫婷不住打量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冲她笑了笑。 侯正巧上午没什么事,对林安也着实有些好奇,便索性也留在办公室跟他随便聊了起来。此刻见他对自己笑,更是对徐新身边居然还有这么号性格腼腆的朋友惊奇得很,便又接着问道:不是c市的?那是哪里人? 林安回她:x县。 哦侯卫婷恍然,那挺近的,是来这儿工作的? 哦是什么工作啊? 老师。 侯卫婷一听笑了,难怪,我刚门口看见你就觉得这孩子文质彬彬的,像个搞文化的,还真被我猜中了。说着扭头冲另一头坐着的徐新丢了个眼色,埋汰道:你看看,气质都不一样,要换了你不出声地搁那儿一坐,人还当是个讨债的。说着又顺口问:哎,最近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你妈上个月还跟我念叨,说你们兄弟俩最近是一个比一个忙,想见你们一面比登天都难。 徐新听见,目光从报纸上抬起,往林安手臂上悬的吊瓶处看了眼,笑了笑没回答。 侯卫婷早习惯了他这一提家里就不冷不热的态度,白了他一眼后也没再多问,又转回头来看向了林安,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了下去。 是教什么科目啊? 语文。 噢噢高中还初中?侯卫婷又问。 高中。却没想这次林安还没来得及张口,便被一旁许久没吭声的徐新抢了先。 侯卫婷瞟了他一眼,笑说:唷,这时候知道搭腔了? 徐新微弯了弯嘴角,收了报纸解释道:他是徐媛班主任,教语文。说完顿了一顿,又接着说:您有什么问题问我也一样。他这几天状态不好,嗓子也哑,您再这么问下去,回头课都没法儿上了。 侯卫婷被他气得笑出声来,忍不住骂了句小兔崽子,却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从桌子抽屉里拿了记录本出来,搁桌沿敲了敲,玩笑道:行,那我这老骨头就不跟这儿啰嗦了,免得招人烦。经过徐新坐的小沙发时,又在他微向前倾着的肩膀上推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