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的哀伤,那是杨麟从未见过的眼神。陈错垂下头,双手抓着头发,喃喃道:这是我的错,如果我多关心他一些,在医院的时候,多问上大夫一句,就不会让他独自承担这一切,他编了那么蹩脚的理由离开,我竟然没察觉,什么都没察觉到 杨麟听他这么说,心里忽然涌上了一阵内疚感,毕竟老林体检那天正是他煤气中毒被送医的那天,那时陈错把全部的心神和精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根本无暇分神顾及到老林,如果追究起来,错误的根源,大概是在自己这里吧。 但他不能这么说,几年前的那件事,让陈错形成了把一切错误的原因都归结为自己的思维定式,不断自责,不断懊悔,从而陷在痛苦中走不出来。他要让陈错明白,这件事是谁都无法预料的,每个人都没理由为别人的行为买单,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那都是老林自己的选择,跟陈错没有关系,他不必为此承担那样沉重的后果,更不必有任何自责的想法。 陈错你听着,这事是老林自己的决定,他选择那样离开,就是不想让你活在痛苦和自责里,他不想让你把他当成责任,他是选择活着还是死去,怎样死去,都由他自己决定,跟你无关,你懂吗? 跟我无关,跟我无关陈错反复叨念着这四个字,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杨麟心里一酸,杨麟叹了口气,端起碗挑了一筷子面条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陈错无意识地张开嘴,将面条吃了进去,一口接一口,没一会儿一大碗面条就下去了大半,杨麟正要松口气,陈错突然偏头吐了起来,刚刚吃进去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面条转眼便被吐了个干干净净。 杨麟欲哭无泪,只得将碗放下,扶着陈错躺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出门拿扫帚把地面清理干净,又用拖把拖了一遍,然后到厨房把碗洗了,忙完这一切回屋时,陈错已经睡着了。杨麟坐回床边支着下巴看着陈错,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珠来回滚动,睡得极不踏实,便脱鞋上床,掀开被子把陈错搂在怀里,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杨麟是被热醒的,他感觉怀里抱了个滚烫的火炉,被窝里被汗浸得潮乎乎的,极不舒服。 五月的天气已经微热,但山里的风依旧带着凉意,顺着微启的窗户吹进来,杨麟伸了伸胳膊又赶忙缩回来,打了个冷战。 杨麟侧身看过去,陈错面朝他蜷缩在被子里,脸颊通红,俊眉紧蹙,额头上满是汗,杨麟回想起睡梦中那滚烫的触感,不由一惊,赶紧伸手探他的额头。 真的发烧了! 连日来的糟心事一件接一件,重压之下,作为顶梁柱的陈错既要顾着学校的事,每天还要往返十几里山路给学生补课,全靠一口气撑着,老林的死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紧绷的那根衔弦猝然挣断,精神完全垮塌的陈错再也撑不住了。 陈错这一病当真是如山倾倒,高烧两天不退,杨麟只好把陈错送去医院,又给石修打了电话,石修匆忙赶到医院时,脸色很不好看,嘴唇惨白,没一点血色,他用手帕捂着嘴咳了半晌,又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才问:陈老师怎么样? 刚打完退烧针,还在昏迷。杨麟见他面色白得不正常,而且看上去瘦了许多,蹙眉问: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没事,跑得有点急。 杨麟担忧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把老林的事跟他说了,两人都是一阵唏嘘,默然无言。 林校长的死对陈老师的打击很大,完全好起来需要时间,好在我们还在停职期,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石修叹道。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杨麟看着陈错憔悴的脸,皱眉道:微博的事我已经找人去查了,是谁指使的,很快就会有结果。我被喷惯了,黑历史什么的本来也不在乎,但关系到学校的声誉,还是得搞一搞,这事我爸会替我解决。至于你 石修轻咳了两声,轻声道:你说的对,我们被玩这么久,确实该主动出击了。说着看了杨麟一眼,淡淡一笑,我的事,你不用管,会有人急着处理的。 杨麟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那事牵扯到的可不是普通人,要说现在谁最着急把负面压下去,非那人莫属了。杨麟看了看石修,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石修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之意,网上说的80%都是真的。 杨麟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张了张嘴,最后只得哦了一声。 虽然石修不愿意说,但杨麟看得出来,他的状态不是很好,便让他回家休息去了。吃完午饭,杨麟坐在窗边沉默地刷着微博,上次掀起骂架被炮轰之后,他没再登过微博,一来是眼不见心不烦,二来是忙着给学生补课,实在没有时间。 再次翻开微博后,杨麟点开已被顶到热搜第十位,那个关于陈错的话题,强压着怒气,耐着性子一条条地刷过去,发现这些言论也不全是恶意的,偶尔会跳出几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