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于是松了口气,想了想又强调说。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我听得见。 等凌靖回去后李飞舟洗漱,然后上床睡觉,窗外的雨声被墙壁与窗户隔在外面,遮光窗帘将一切风雨与阴影都覆盖的严严实实。 他闭上了眼。 远处的一声滚雷在耳边炸裂,犹如将李飞舟的整个身体都再次用力劈开了,他在黑暗里猛然睁开眼,然后惊悸的翻身坐起来靠着身后的墙壁。 剧烈的喘息响在寂静的房间里,他用力抓着身上的被角,闭了闭眼才睁开,然后直视着床边静静看着自己的沈甫。 沈甫在黑暗里凝视着他,身旁的狼犬也安静的如同雕塑,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半晌后,沈甫声音温和的问。 当初不是跟了廖家的小子吗?怎么现在又找上了小靖? 离开沈甫后,李飞舟每次想到他的时候心里的感情都很复杂,是一种难以剥离的感激、依恋,但又夹杂着无力的愤怒与痛恨。 在沈甫出现前,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是被整个家族当做耻辱的私生子,父母双亡,只有祖父护着他。 祖父去世后他就成为了所有人的负担,那些亲戚每次看着他的嫌弃目光都似乎是在考虑怎样才能丢掉他,李飞舟对此很清楚,但他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因为他的年纪太小了,小到孤身一人的恐慌攫取着他的心脏,逼迫他低下头颅尽力去讨一寸生存之地,在察言观色中夹缝生存。 起初他面对同龄alpha的挑衅与调戏时总是尽力忍耐着,躲避着,直到最后忍无可忍,他将拖走自己的几个人打倒在了陌生的花丛里。 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会被亲戚们责骂惩罚的心理准备,这时沈甫却出现了。 沈甫住在附近,亲戚在谈起他时总是忌惮又敬畏,而这次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李飞舟打出了血,第一时间也是慌慌张张的向沈甫道歉。 那个时候李飞舟外表凶狠,心里其实也是惊惧的,他怕亲戚因为自己惹怒了沈甫而丢掉自己,到时候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可沈甫温和的摸着他的头,在仔细问过他的情况后笑着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住,而李飞舟迟疑了没过几秒就答应了。 他能看得出来沈甫对自己的喜爱,那种明显的善意的情感是和其他亲戚不一样的,也是和祖父不一样的。 只是他那时别无选择,在这温柔的表象下不由自主的走进了沈甫的怀里。 而过分喜爱的弊端在几年后逐渐显现,他有了独立的思想与alpha的意识,却被沈甫困在这豪华又空旷的别墅里。 隔壁的凌靖没有任何动静,李飞舟静坐在床边看着沈甫,唇角微微翘起,冷笑道。 我跟的人多了,凌靖只是现在的这一个。 沈甫没有立刻回答,但是陡然泄露的alpha气压如同千斤巨顶压在了李飞舟的肩上,他的脸色愈加苍白,在黑沉的光线里也显出了隐约的轮廓,锋利的边缘如同薄纸让人一碰就会流血。 五脏六腑都在优质alpha的气压面前痉挛蜷缩着,仿佛有人狠狠按着他的头在沈甫面前臣服,而他还竭力咬着牙,下颌角止不住的颤抖着。 原本静卧着的狼犬似乎嗅到了空气里不同寻常的氛围,立起来焦躁的转了几圈后,轻盈的跃上了床铺。 柔软温暖的皮毛挤进了李飞舟的怀里,凶悍的狼犬此刻却伏在他的胸前撒娇似的蹭着,立起来的耳朵戳到了他的脸颊,李飞舟便下意识把他抱在了怀里,如同汲取力量般极轻的松了一口气。 压在后颈上的巨大力量逐渐消失了,沈甫看着他抚摸狼犬的动作,出声道。 沈一最喜欢你了,刚到国外的时候它每天都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找你,有一次还跑到了我降落的机场,以为坐上飞机就能回去找你。 动物也是有人性的,而且这些狼犬是和李飞舟一起长大的。 李飞舟无声的抚摸着沈一的头,垂下眼看着兴奋吐着舌头的它,声音冷硬如寒铁。 沈一是狼犬,但我不是小猫,我是人,是alpha。 沈甫始终凝视着他,声音里的温和逐渐退了下去。 可你现在跟着凌靖,和当初跟在我身边有什么区别呢? 我和凌靖是交易,想走就能走,可你呢?你只想把我捆在身边,你想毁了我。 李飞舟咬紧后槽牙,从唇齿间挤出来的声音也带着怨愤的恨意。 因为太久时间凝视着黑暗,他的眼前一阵晕眩,沈甫的叹气声也仿佛变成了遥远海面上的海市蜃楼,仿佛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幻象。 轮椅因为起身的动作微微一动,这几不可闻的声响却让李飞舟猛地抬起了头,他下意识往后急速一退,却无路可退。 沈甫只有一条腿瘸了,年轻时候的他用这条腿换来了众人的臣服与恐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