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春天来了,宫里的花开的热烈,我看着殿外一左一右的两株海棠,零落着好像是长安下不尽的冬雪。 每次海棠花开,我总站在福宁殿的牌匾之下,望着钱唐的方向,那时候举头见日不见长安,日头正盛,长安也远,我也自得地守着那一亩叁分地,平实而淡然。 还是不甚适应这里的天气,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手脚寒凉,青兰不喜欢我总是站在廊下,没待一会儿就搀着我回到配殿的美人踏上歇着。 我看着宫奴们忙忙碌碌的打扫,又想起姜美人的话,燥意涌上心头,我凝眉斥了一个来奉茶的小宫奴,只见她瑟瑟地跪下不言语。 青兰见状摆手让所有人都下去,在我耳边宽慰着,后又装模做样地数落了几句地上的小宫奴,也带着一并退出殿外。 我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了糟糕的趋势,恼自己怎的也开始寻兹拿小姑娘撒气,更恼自己叁言两语就变得如此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殿外通传陈太医来问脉,我应声,只见一位医令提着医箱进来,我抬眼让青兰给陈生看茶,陈生把了脉恭敬地跪在一边誊写着医案。 “陈太医不必拘束,不若去那方矮桌上写,本宫让人替您研磨。”我瞧着有些不忍,陈生年事已高,身子骨不大好竟还恪守宫礼。 我看着水晶帘后,陈生一边写一边嘱咐青兰关于我的饮食药方。 一般宫廷妃嫔每日的脉案都同意记录在一本册子上,可青兰总是要单拿张白纸,再写一份,我无意间看过,不只是记录的样子,更像是一份汇报奏章。 “娘娘如今怀孕七月有余,还是有些气虚血亏之症,臣重新调整了一份方子,娘娘只需像原来一样服用即可。”陈生提了东西走到我面前,给了一份单子与青兰,低着头与我说着注意事项。 送走了陈生,青兰转身想去小厨房煎药,被我叫住折身回来。 “药方给本宫吧。”我笑着对青兰说。 青兰凑近我挽起袖子拿出一张纸,欲递给我被我打断:“我想要的是另一份。” 相顾无言,一时青兰竟忘记了动作呆楞着,我也不急,就这么微笑着看她。 我平日甚少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时候,今日的一反常态有些唬住了伶俐机敏的姑娘,但到底是太极殿出来的人,笑着拿出另一张方子。娟秀的字整齐地平铺在纸上,我淡淡接过让她退下。 铺陈开来,配殿的光线不似正殿亮堂,我吃力地坐起借着日光阅览,纸上除了把陈正给的药房原模原样照抄一遍外,还有一些其他话语,我读的随意,无非是关于我的一些日常琐事,只一条让我觉得讶然。 日食芦菔1,腓2肿除。 犹记得前几日小腿水肿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