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我一开始还奇怪怎的季府来找安陵要人,安陵只说成婚后季春见也一直住在公主府,节日才会回一趟季府。 我怔愣住,先不说礼仪法度,光是大司徒的性子,竟能由得季春见如此倒也是惊世骇俗了一番。 但终归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我也不好多言,只让她以后还是多让着季春见一些。 原以为安陵又要跳脚,不想那次她竟然偷偷红了眼眶,只是依然嘴硬。 “那他也要有命活着回来才好,个小痨病鬼,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逞什么能啊......”果然好话不过两句,又开始嘀咕起来。 大约是那日的话让季春见入了心里去,原以为两人都是被张矩一卷圣旨,生生绑到一起过日子,却不想倒是有我等外人看不到的情谊在。 书信内容不长,大约战况焦灼,连带着张矩的字迹都显得有些潦草,带着烟熏的张狂,无非是交待了自己现下身处何地,更多的还是在询问我的近况,最后一句带了一笔安陵,不用说也知道定是季春见要求的,可自己又拉不下脸来,就跑到张矩的信里蹭个笔墨。 可安陵偏生还吃这一套,红着一双杏眼,撩开珠帘拿了笔就写。 我站在桌案对面笑着看她洋洋洒洒地挥写笔墨,心下暗忖该如何回复张矩,毕竟那天他满眼受伤地指控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可依然会在每一个落脚点往回寄着家书。 就像从前无数次的小打小闹后,他也会气得拂袖而去,可当晚又召我去宣室殿为他研墨,或是借着看望阿浓的由头“误入”我的寝殿,压着我颠鸾倒凤一番,可要是我真的惹他生气了,每每提着绿茶饼在石阶下等着,他会一口一口吃完然后我俩又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 果真如张矩所言,是我固步自封了么? 在洛阳时,张矩也写家书,但都是不日便又回到我的身边,难得出远门我却被囚禁无法通信,迁都长安过了许久他去南巡,我又因逐渐离心,都是青兰在回复。 安陵写了整整两张纸,书信不宜太厚,留给我堪堪叁行,我接过笔,默默沾墨,一笔一划,书写地格外认真。 就像当年他兵临洛阳城下,我不愿他因我受制于人,托安陵传话。 但使心相念,高城又何妨。 即使我与张矩的八年龃龉,可我一点也不想他出事,我骗不了我自己。 “就这一句话么?” “这一句话就够了。” ——— 两百猪猪了,谢谢大噶!再鞠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