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提上议程?” 谢钰答道:“今上虽年幼,却自有主见。此事我已私下提过数次,却皆被陛下驳斥。若是一意孤行,令龙颜大怒,反倒适得其反。还请王爷再耐心等待一段时日。” 黑衣人随之落下最后一问:“谢大人可还记得自己的来处?” 上房内静谧了稍顷。 冰凉月色自长窗间涌入,笼在谢钰的眉眼间,如结霜雪。 那双窄长凤眼中有冰凌如刃层层而起,电光朝露般一闪则逝。 再抬眼时,却又淡漠如初。 “不敢忘。” -完- 第17章 ◎“我想回荆县里去。” ◎ 折枝回去后,陆续将那两行诗临了个七八成相似,这才以炭笔描了底子,穿插着绣于竹枝间。 待这一切完工时,已是数日过去。 折枝唯恐谢钰等急了迁怒于她,方将帕子绣完,见已是晌午,也顾不得稍作歇息,便步履匆匆地出了月洞门。 可行至映山水榭的时候,却发觉上房内空无一人,甚至连那终日燃烧不息的白玉傅山炉亦归于寂静。 室内的迦南香淡了许多,青烟似的笼着一层,似是随时便要弥散。 折枝往坐楣上坐下,略等了一等。 初夏将至,拂面而来的风已有了些热度,落在单薄的春衫上,隐隐有些发热。 折枝没带团扇,只好抬起袖子轻轻挡着。 可午后的日光极有穿透力,只一盏茶的功夫,便晒得面上发烫。 折枝坐不住,迟疑着站起身来,方行至游廊外,却又似骤然想起了什么,回转过身来,试探着开口:“泠崖侍卫?” 四面静谧了一瞬。 稍顷,一名男子从暗处现身,对折枝略一比手:“表姑娘有何吩咐?” 正是泠崖。 折枝微松了口气,轻声问他:“哥哥可是上值去了?大抵要几日才会回来?” 泠崖只是沉默。 折枝也不好为难他,便只有双手捧了那方绣好的锦帕递过去:“这是哥哥的帕子。若是他这几日不回桑府,那便劳烦泠崖侍卫代为转交。” 泠崖并未抬手,只是答道:“大人在京郊有座别业。表姑娘若要寻他,属下可为您引路。” 折枝倒是第一回 听说谢钰在桑府之外还有其他居所,一时倒是愣了一愣。 但转念一想,倒也明白过来。他这些年离散在外,总不能一直借居在客栈之中,也当有个自己的住处。 可平日里在桑府中来往,至少也是光天化日,同一个屋檐下。 如今孤身去谢钰府上,还是多有不妥。 于是折枝轻轻弯眉道:“哥哥难得回别业居住,想必自有要事。折枝便不叨扰了。等哥哥回来,劳烦泠崖侍卫遣人来沉香院里知会我一声便好。” 说罢折枝又轻轻与他道了声谢,便将锦帕叠好,收回了袖袋里。 缓缓步下游廊,往沉香院的方向行去。 而待她行过了月洞门,一直沉默着立在原处的泠崖却没隐回暗处,反倒是飞身往府门的方向掠去。 * 一晃又是几日过去。 谢钰仍未回府,反倒是采买的日子如期而至。 如半夏所言,这次的采买份外隆重些。 除了库房里当差的下人外,各院里都遣了丫鬟嬷嬷们一同出去,也好拿自个的体己,购置些公中不给置办的物什来。 半夏与紫珠皆是天蒙蒙亮时便跟着众人出府采买。而折枝则等到辰时上下,天光大亮时才从沉香院里出去,一路避开众人行至角门前。 守角门的小厮名叫马友,已在桑府里当差了二十余年。与曾经教养过她的田嬷嬷算是远房亲戚,素日里关系不坏。 一见折枝,便站直了身子,对折枝比手行礼道:“表姑娘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东西要采买的?” 折枝摇头,又从袖袋里取了些碎银子递与他,小声道:“我只是许久未曾出门了,在府里有些闷得慌,想去城北的云雪阁里看看新进的胭脂。还望行个方便。” 马友原本便承过田嬷嬷恩惠,此刻拿了银钱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小声叮嘱道:“表姑娘可要早些回来,若是被人发觉了,小的不好交代。” * 大盛朝没有不许女子上街的规矩,但为防途中被采买众人撞见,折枝还是规规矩矩地戴了顶幕离。 而京城的北巷偏僻,离桑府并不算近,若是要走过去,少说也要大半个时辰。 折枝便花了些银子,雇了辆马车载她过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