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蜡‘嗳’了一身,快步下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菜品鱼贯上来。各色珍馐摆了一桌子,倒也琳琅满目。 桑砚兴致不高,勉强挟了一筷清炒鳝丝,算是开了席。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落筷。 菜过五味,宴行过半,桑砚见谢钰始终不来,也彻底没了兴致,搁筷起身道:“我还有不少公文要批,你们难得聚一次,继续行宴便是。” 说罢,便由侍宴的丫鬟掌灯引路,往前院里去了。 随着桑砚的离开,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宴席间的气氛反倒又松乏下来。 几位姨娘们说着小话,时不时又对柳氏恭维几句,倒是一派和乐。 便连折枝最为警惕的桑焕,许是因柳氏在场,倒也没再闹出些什么令人难堪的事来。 夜风渐凉,月光也从廊下的青石地上渐渐挪到了树梢,又随着浓云渐起,而缓缓消散于天幕之上。 漆黑的天穹陆续降下雨丝,渐渐转急,将小径旁放置的青竹灯陆续浇灭。 丫鬟们忙碌奔走着,打着纸伞,往剩余的青竹灯上架着雨布。 脚步声杂乱间,本就各怀心思的一席人更是意兴阑珊,也动了离席的念头。只是有柳氏在场,没人敢先一步提起罢了。 柳氏却似也看透了众人的心思,遂轻轻搁下筷子,展眉道:“今日我带了庄子上新酿的果子酒来,大家先饮些暖暖身子。待小厨房将最后的龙须面上来,便各自回院中歇息吧。” 她的话音落下,绿蜡便已捧着一只青底细瓷的小巧酒坛过来。方起开上面的泥封,果子酒特有的清香便弥散了整座八角亭。 而侍宴的丫鬟们也忙碌起来,将一整套甜白釉酒盏用热水烫好,斟上美酒,顺着席位依次放在众人跟前。 杯子上的吉祥花样各不相同,放在折枝跟前的那只,是退红描金的缠枝花纹样,看着很是旖旎动人。 除了桑青琐因年岁太小,实在不宜饮酒外,众人皆是笑着说些客套话,纷纷举盏。 折枝却有几分迟疑,迟迟未动。 柳氏的视线随之落过来,展眉轻声道:“怎么,是不合胃口吗?” 折枝一愣,轻轻摇头推脱道:“折枝不大擅长饮酒,怕酒后胡乱说话,让大家笑了去,还是罢了。” 柳氏闻言,将目光往旁侧轻落了落,又笑着柔声道:“几位姨娘也是女眷,不也都喝了?只是一盏果子酒,不醉人的。” 折枝抬眼,见旁侧的几位姨娘果然都已喝罢,平日里往柳氏那走得最勤的周姨娘还笑着端起空盏道:“夫人从哪得来的这果子酒?喝着格外甘醇,外头可买不到这等滋味的好酒。” “你倒是尝得出好赖。”柳氏笑着让绿蜡过去,又给周姨娘斟上了满满一盏:“这果子酒是我特地遣庄子上酿的。选得都是刚离枝的新果与最好的酒曲,再佐上冬日梅花上的雪露,封上整整一年才成。自然要比外头买的甘醇许多。” 绿蜡也笑着道:“新果与酒曲倒还好说些。梅花上的雪露却难得。夫人今年统共也只得了这一坛子,今日可全拿出来了。” 周姨娘听了连连咋舌,低头下去又饮了一口,眯着眼回味道:“这金贵的东西,味道就是比寻常的好些。恐怕王母娘娘宴席上的琼浆,也不过如此了吧?” 折枝无法,只得端起酒盏轻抿了一口,弯眉轻轻夸赞道:“这确是折枝用过最甘醇的一盏果子酒了,果然与外间不同。” 周姨娘坐得离她近些,见盏内的果子酒近乎没动过,有些心疼道:“表姑娘这也太斯文了些,这般小巧的酒盏还要剩下大半,倒不如拿来给我,可别糟蹋了这难得的好东西。” 她是府里的家生子,自小没请过西席,说话间也不婉转,直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