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细银丝珍珠耳坠戴上,站起身来理了理裙摆:“再者说,原本便是我有求于人,哪有再让先生空等着我的道理。” 且那张琴谱放在外头, 对她对先生, 都终究是个隐患, 还是早些拿回来的好。 半夏与紫珠见她打定了主意, 也是无法,只得一路惴惴地将人送到了月洞门外。 “姑娘可要早些回来。”半夏将幕离与竹骨伞递与她, 连声道:“奴婢新煮了绿豆汤,正拿井水冰着呢。时间一久, 浑汤了可就不好喝了。” 折枝轻应了一声, 接过竹骨伞撑开,挡住自天穹上泼墨般倾泻而下的日色, 盈盈往角门的方向去了。 * 与此同时, 映山水榭的槅扇也被人叩响。 “进。”谢钰搁下朱笔, 自长案后起身。 槅扇自外打开, 一名侍卫立在门上并未入内,只对谢钰抱拳行礼。 而他身后,是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容貌普通,穿一身府中小厮的褐色短打,看着极不起眼。 “谢大人。顺王殿下有请。”那小厮抱拳道。 谢钰神色平静,似并不讶异,只淡声道:“引路吧。” 那人亦不再多言,只抬步往外行去。 两人方行至游廊上,泠崖自暗处现身,却像是自庭院外匆匆赶来,汗水滚滚顺着鬓发落下。他看见那小厮,迟疑一下,抱拳唤了一声:“大人。” 谢钰皱眉,撇开来人,往廊下行了数步,这才沉声道:“何事?” 泠崖将声音压得极低:“表姑娘出府了。” 谢钰抬眼,眸底似笼了一层冷霜。 泠崖垂首,低声道:“她雇了辆马车,看方向是去京城的北巷。已让计都一路跟着了。” 谢钰闻言,并未答话,只大步往月洞门外行去。 褐色短打的小厮疾步跟上,谢钰步履不停,只冷声道:“劳烦回禀顺王殿下,谢钰今日俗务缠身,改日定当登门致歉。” * 京城北巷中,折枝抬手轻叩了叩跟前的门扉,小声唤了声:“先生。” 稍顷,桐木门自内打开。 萧霁立在门内,视线落在她的幕离上,温声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我进来吧。” 折枝点头,轻提起裙裾,跟在萧霁的身后迈过了门槛。 因着夏日中的庭院实在是热烫的坐不住人,萧霁便将她带到了花厅中。 这间旧宅的花厅并不宽敞,便也未置屏风。槅扇敞开着,可见外间的庭院。 折枝这一路戴着幕离又闷又热,一进了花厅,折枝便将其取下,搁在自己的膝上,只轻声道:“先生,那张琴谱的事……可是有消息了?” 萧霁点头,打开了一旁的屉子,将那张叠好的‘玉楼锦’交还与她。 抬目见小姑娘热的面色绯红,便又起身倒了一盏井水冰镇过的牛乳,连同几碟子精致的糕点一同放在她手边的案几上,这才轻声开口:“这段时日里,我查阅了不少典籍,又私下见过几位前朝的乐师,终是弄清了这首曲子的来历。” 他顿了顿,轻叹道:“确是来源于前朝宫廷,只是——” 折枝正捧着那盏牛乳小口饮着,闻言一颤,险些呛住,忙拿帕子掩口低低咳嗽了几声,这才放下杯盏,颤声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萧霁长指微抬,似是想替她抚背,但也很快想起,以折枝如今的年纪已有些僭越,便又垂下手,继续道:“只是并非玉楼锦。” 折枝一愣。 萧霁便兀自说了下去:“玉楼锦在前朝颇有名气,曾被废帝命乐师在宴席上反复弹奏。我便寻了几位前朝的乐师,以切磋的名义,弹奏了半曲。他们的反应皆是平淡,似是从未听过这首曲子。” 折枝有些迟疑道:“那先生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