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又取下一支簪子,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带来些许的寒意:“我为何要放了它?” 折枝攥着谢钰袍袖的指尖随之这寒意轻颤了一颤:“可,可这鸟总也不驯服,成日里不是挣扎,便是啄自己足上系着的金环。拼了命的想逃出去。既不讨巧,也不鸣叫,如今关得久了,连毛羽都不似当初华艳了。与其这样强养着,倒不如换一只同样好看,但却听话的鸟儿。至少不会吵着哥哥。” 谢钰抬手解下了折枝最后一支束发的簪子。小姑娘一头乌缎似的青丝随之倾泻而下。尾稍直坠至他的襕袍上,与他的墨发纠缠在一处,密不可分。 “你可知道,为何这鸟从映山水榭挪来了别业?” 折枝略想一想,轻声道:“想必是哥哥嫌它吵了。” “世上吵人的东西多了。也不差这一只雀儿。”谢钰挑起她一缕乌发缠绕在指尖把玩,语声平静:“前段时日,它为了逃出樊笼发狠啄断了自己的腿。可惜流了太多血,没能逃出院子便被泠崖带了回来,又送到崔白那将养了一段时日。近几日得活,我遂令人连夜送回我身边,这才到了别业中。” 折枝垂落的长睫一颤,轻轻往回抽了口气,迟疑一下,还是低声问道:“那,那若是没救回来,真死了呢?” 谢钰把玩着她乌发的长指略微一顿,鸦青羽睫随之垂落,掩住了眸底骤然而起的暗色。 他的语声放低,温柔之余,隐隐透出寸许冷意:“那便将尸首送回,埋于我的院中。” “即便是死,也别想离开半步。” 折枝听出他话中似有深意,身子一颤,轻轻回转过身去看向他。 缠绕在指尖的乌发随之从谢钰手上抽离,发梢轻轻卷过他的掌心,绒绒的触感,有些微痒。 谢钰抬目与她对视,薄唇轻抬,笑意温柔:“妹妹是在为它求情吗?” 折枝垂下长睫细细想了一阵,将指尖轻搭在他肩上,抬起一双清冽的杏花眸望向他:“那折枝,能够左右哥哥的想法吗?” “可以。”谢钰握住她的柔荑,放在自己领口的玉扣上,又俯身欺进了些,薄唇轻轻擦过小姑娘丰润的唇瓣:“吹枕头风便可以。” 折枝柔白的小脸骤然一红,轻轻往后躲了躲,低声道:“哥哥,折枝还有癸水在身——” 话音未落,纤细的腰肢便被紧紧握住,余下的话语,尽数湮没于唇齿之间。 谢钰惩戒似地轻咬过那柔软的唇瓣,一寸寸加深了这个吻。直至小姑娘面色绯红,于他掌心里颤抖,而槅扇被人叩响,门上传来泠崖的嗓音:“大人,药已熬好。” 谢钰这才放过了她。 折枝身子乏力,绵软地伏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喘息,那双素日清冽的杏花眸里含烟笼雾,愈发盈盈动人。 谢钰将她抱起,放在锦被上。冷白的长指随之摩挲过小姑娘被吻得微肿的红唇。 “我等着妹妹过来吹枕头风的这天。” 折枝雪腮通红,转身将自己卷进锦被里,好半晌才探出脸来,却见谢钰已往门上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中便端着一碗棕黑色的汤药。 夏日炎热,药碗上的热气寥寥,尚不如旁侧冰鉴散出的白雾多些,大抵是已放至可以入口的热度。 折枝犹记得那日里唇齿间化不去的苦味,面色白了一层,往床角缩了缩身子,低声推脱:“哥哥,折枝今日已经不疼。这药便不必喝了吧?” “崔白的方子上写过,每次癸水前后,连服三日。这才第二日。”谢钰俯身欺进了些,将药碗放在两人之间,以小银匙轻轻舀起一匙:“妹妹是想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折枝一慌,生怕谢钰又用那法子喂她。踟蹰稍顷,还是只得伸手接过了药碗,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一阖眼,将一整碗苦药硬生生地闷了下去。 苦意瞬间自舌根炸开,折枝忙抬手掩口,不让自己吐出,又慌乱地往四下里去找那碗白糖。 方想趿鞋起身,一枚澄黄的蜜饯已递至她唇畔。 折枝不及多想,只慌忙接了放入口中。 待那甜蜜的滋味化开,折枝这才轻轻展开了秀眉,视线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