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一愣,手里的小银剪略微一歪,将一朵玉白色的白兰花苞给剪了下来,却顾不上可惜,只抬首望向不远处的长窗。 却见谢钰一身燕居时的星白色绉纱袍立在廊上,墨发似是新沐过,发尾犹带水意,便也不曾着冠,只以一段红绳松松束起。 此刻,他正将手臂搁在窗楣上,姿态闲雅地支颐望着她,长指上挂着一条红线,底下系着一只油纸包,正随夜风而轻轻晃荡。 “哥哥怎么来了?” 折枝讶然自玫瑰椅上站起身来,抱着橘子走到长窗畔。 “妹妹是嫌我烦了,又这般急着撵人。” 谢钰轻笑,伸手解开了系在长指上的红线,将底下悬着的油纸包递给她。 “折枝没这等意思。”折枝忙轻轻摇头否认。 她说着抬手接过那油纸包打开,见里头是一包晶莹剔透的凉糕,便拿起一块放进口中。 新做好的凉糕里添了些许的薄荷,只小小一块,便将通身的暑热驱散。 折枝轻弯了弯杏花眸,软声道:“折枝只是想着,明日便是万寿节——哥哥不回水榭里准备吗?” “该准备的,都已备妥。”他语声平静,轻车熟路地逾窗进来,也捻起一块凉糕轻轻笑道:“夜中无事可做,索性便过来看看妹妹。” 他将那块凉糕递到折枝唇畔。 折枝低头咬了一口,小声道:“哥哥昨日也是这般说的。” “是么?”谢钰斯条慢理地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尝了一口,似是尝出凉糕的甜蜜,眸底的笑意深浓了几分 :“可我不记得了。” 折枝说不过他,索性便低头小口小口地去吃凉糕。 大抵是怕她吃多了夜里积食,谢钰带得并不算多,两人分着吃,很快便也将一油纸包的凉糕用完。 待洗漱后,一弯弦月才攀上中天。 谢钰却已坐在折枝的拔步牙床上,抬手徐徐将领口的玉扣解开,脱下那件星白色绉纱袍放在榻前的春凳上,只着中衣。 见折枝仍旧是抱着橘子立在原处,这才微微抬眉道:“明日便是万寿节,宫中还有宴席。妹妹也当早些安置。” 折枝知道他这是又打算宿在沉香院里,便也只好打帘出去,将橘子交给半夏与紫珠管着,自个回了榻上,往内侧躺下,轻阖上杏花眸,软声道:“那哥哥也早些歇息。” 谢钰熄去了春凳上的红烛,徐徐启唇。 “妹妹先睡便是。” “我并不急于一时。” 轻薄的红帐随着他的语声如雾落下,谢钰微凉的长指随之落在她的雪腮上,徐徐往下移落,带来一路的烫意。 折枝再睡不住,于夜色中睁开那双潋滟的杏花眸来,微红着雪腮小声道:“那哥哥快些。” 谢钰的轻笑声被夜风送至耳畔。 那新沐过的墨发随之垂落在折枝颈上,轻轻扫过那玉白的肌肤,略有些酥痒。 帐内金铃声轻响,一声急促过一声,渐渐混杂进小姑娘甜糯的嗓音。 一只雪白的柔荑无力地垂落在榻边,指尖握在轻薄的红帐上,将帐上细密的如意云纹都揉得发皱。 却很快又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十指紧扣地握住,重新抵回雪浪般起伏的锦被间,再未松开。 挂在海棠树上的明月渐渐升至中天。 清辉如水,淡淡自长窗外涌来,映出红帐上一双相拥的剪影。 折枝猫儿似地倚在谢钰怀中,倦得睁不开眼来,心里只有余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