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亲戚,不讲情面。安国公府面子大,我是用不起的。最好陛下您也别睡她,省得明儿朝上就传点姐妹俩共事一夫之类的荤话,惹得您面子上不好看下不了台,还没地儿发火去。” 这话听得李章差点把口里的汤给喷出去,好半晌才强撑着把汤咽下去,又缓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看向了皇后:“那毕竟你娘家,驳了她的面子不就是驳了你的面子?” “我倒是不在乎什么面子。”皇后漫不经心地吃着菜,“最好呢是陛下和我一样不在乎这个面子,但是陛下比我心软,所以是放不下的。” 李章听着这话倒是也没有恼火,甚至面上浮现出几丝带着克制的纵容笑意:“你不在乎这些,我替你圆满了还不行?” 皇后抬眼看向了李章,笑道:“陛下这么说,那臣妾就先谢过陛下了。” 这顿饭吃得江画是云里雾里完全没懂,最后跟着皇后到长宁宫门口送了李章上御辇离开,还茫茫然不知所以。 皇后倒是心情极好的样子,留了她在长宁宫喝茶。 这边宫人煮水烹茶,那边又有女官把一堆折子之类搬到了江画面前来,直看得她对着这些书册发愣:刚才吃饭那随口一说还是真的? 一旁皇后淡定自若地喝了口茶,然后看向了她:“听徐嬷嬷说你认真念书也有半个多月,可有什么心得?” 江画眨了眨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皇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前头不还是说的随便她怎样,只要等着将来给个旨意让她出宫么?现在还要考一考的? 只是既然皇后问了,她不能闭嘴不吭声,还是得回答的。 于是她道:“书本读过,与现实相差甚远。” 这倒是老实话,书中种种与现实种种的确差太远,就算偶尔讲一讲那些什么道理也是动辄举例千百年前名人轶事,对她来说,甚至连代入感都有些欠缺。 皇后笑着看她,问道:“你想一想,为什么我今日要问你这些?”不等她回答,皇后又笑了一声,“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是正常,我之前也没想过你进宫了这些时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是有几分迟钝的——或者说是朴实或者老实也可以。”顿了顿,她认真地看着江画,“你认为我金口玉言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成真吗?” 江画愣了半晌,真的忍不住开口了:“娘娘还会反悔的吗?” “人都会有想反悔的时候,假如我反悔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为什么我不后悔?”皇后喝着茶,语气平平,但脸上带着笑。 江画瞠目结舌,简直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白活了,还能这样的吗? 见她这样子,皇后几乎笑出声来。 江画傻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觉察出皇后方才那句只是调侃。 “今日圣上的意思你明白么?”皇后放下了手中茶盏如此问道。 “圣上……不过说了说后宫中的事情?”江画回想了一下在午膳上听到的帝后之间的对话,没能品出什么深意。 “贵妃为什么要给二皇子辞爵位?”皇后又问。 “为了谦让?”江画自己都觉得自己回答得没有底气。 皇后听着这话笑出声来,好半晌才摇了摇头,道:“看来只让人教你认字读书还不够。” 话说到此处,就算江画再迟钝也知道皇后的意思了,但她却只觉得有点悬。 她太明白自己和宫中这些人的差距了,的的确确不是看看书认认字就能解决掉这个天然差距的——而皇后似乎想让她跟上她的脚步,这简直不敢想。 她是很乐意跟着皇后冲锋陷阵然后最后光荣出宫,但是以她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她感觉自己只能做皇后的拖油瓶,转职扯后腿。 “别的不说,有一句话你先记住。”皇后笑着把一杯热茶推到了她的手边,“在宫里你不能只被动等着别人来给你施恩。” 江画先接了茶,然后抬头看向了皇后:“可……我觉得娘娘不会骗我。” “那叫骗吗?”皇后笑了一声,“那不过是审时度势,在恰当的时候,改变已有的不合时宜的决定。” “……”江画闷闷地低了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可她知道皇后所说的确有理,就算话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如此我再说得直白一些。”皇后认真地看着她,“因为你身家清白,所以接下来许多事情我会借你的手来做。”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直白到江画又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皇后开口说要借你手一用,难道还能拒绝?再说了她将来想出宫还要依仗皇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