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也直接了,“皇后娘娘生公主的时候难产,下红不止差点儿就没了,养了大半年才恢复了一些,病根还在,平日里不能受风寒。”说到这里,她大概是觉得江画不懂这些事情,又补充了两句,“女人生孩子最容易落下病了,皇后娘娘再怎么尊贵,也还是个女人,肉体凡胎,平日里不叫人看出来,却不是自己身子好完全没事的。” 江画愣了半晌,倒是想起来自己上辈子生李俭那会的事情,都说生孩子是进鬼门关转一圈,她是女人,皇后也是女人,其实没什么不同。当初她生了李俭,后来十几年都腰疼,还常常觉得气短,就算是她当时生李俭的时候已经不得宠所以月子里面失于调理,但皇后生了三个,最后还难产了一次,是真的难说她比上辈子生过一个李俭的她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来上辈子皇后在长乐公主出事之后一病不起的事情——身体强健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一场病就缠绵病榻起不了身,但如若只是看起来硬朗实际上空虚呢?那一场大病的确就可能要了命。 “那不如让娘娘去温泉宫住?”想了想,她停下了脚步询问地看向了徐嬷嬷,“温泉宫那边倒是稍微暖和些,应当比在这边好一些吧?” 徐嬷嬷顿了顿,倒是一时没想到这一层,思索了一会儿才谨慎道:“那先去问问娘娘?我瞧着娘娘未必想挪动。” “我去问问就是了。”说着她就转了身,重新又回去找皇后了。 喝了药没多久,皇后正睡得沉。 江画在外间等着,一直快到黄昏时候才听见里面有动静,便起身进去内殿伺候。 见到是江画进来,皇后倒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笑了一声:“不是叫你自己去玩儿?怎么还在这里?” 江画扶着皇后坐起来,又从旁边宫女手里接了药碗,道:“心里记挂着娘娘,便没什么心思玩。”顿了顿,她又抬头看向了皇后,忍不住伸手试了试她还没有在发烧,感觉已经不烫手了,才慢慢道,“娘娘要不要搬到温泉宫那边去?那边有温泉倒是比在这边暖和一两分钟,不至于太过于寒凉。再说温泉养人,说不定泡一泡温泉,风寒好得也快。” 皇后看了她一眼,从她手里直接把药碗接过来一口喝了干净,然后直接把这玉碗交给了旁边的宫人,方道:“太麻烦,不过就是风寒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听着这话,江画又琢磨了一会儿徐嬷嬷说过的话,把心里的话想了两遍,才吞吞吐吐地往外说:“虽然只是小小风寒,娘娘还是要多看顾自己身子,不能因为是小病就不当回事了。” “太麻烦。”皇后徐徐叹了口气,“那样就惊动太多人了。” 江画没太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皇后看向了她,倒是和蔼地笑了笑:“我让人对外说就是你病了,再过半个月你就可以走了。人我已经安排好,你想好去哪里没有?” 这是故意把话题给岔开,江画倒是一下子听明白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就准备往南边去,徐嬷嬷说不要往山野走,我想着就到时候一边走一边看看,哪里好就在哪里停下来。” “这样倒也是个法子。”皇后说着,又看了一眼外面,此刻天气还是阴沉的,并不见晚霞,“你去休息吧!”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江画,语气是温和的,“到时候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就不像在宫里时候这么悠闲,这几天下雨变天,你自己别病了才是。” 话说到此处,江画便也不知应当再说什么,只好应下来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皇后便让人往宫里报了一句淑妃生病,到了下午时候从宫里传了皇帝李章的旨意,只有“尽力医治”四个字,没有打发太医之类过来看,前来传口谕的人只是个小内侍,并不是李章身边得用的人。 江画躺在床上装病,听着这四个字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怎样感觉了,她当然没有资格酸涩什么,只是难免会想起皇后,如果是皇后病了,李章是不是也就这么四个字打发?或者能多加几个字,或者亲自来看一眼以示帝后之间鹣鲽情深? 越想心里越乱,她索性蒙着头在被子里面装睡,没一会儿还真的有了睡意,朦朦胧胧就睡了过去。 原也不是睡觉的时候,醒来之后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才睡了一刻钟而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