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淑妃出来的女人,她必定是第一次见到,被吓得不敢随便说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徐嬷嬷见那赵官媒扭着帕子都开始擦汗了,于是上前来笑着解了围:“娘子,这赵官媒说是吴州城中最有名望的媒人了,据说连州府大人长子的姻缘都是这位赵官媒来说合的呢!” “是、是的!”赵官媒感激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徐嬷嬷,捏紧了帕子,鼓起勇气,抬眼看向了江画,心里一边感慨着这位江娘子的美貌,一边又奇怪这位娘子身上怎么这么重的威压,看起来竟然是比吴州城中许多大户人家甚至那些官宦人家都要威严得多,她悄悄地把江画看了又看,琢磨着这江姓有什么大人物,又开始猜测江画到底是什么来历——越想,便越觉得她刚进门时候说的那句话不妥。 江画当然也能觉察到这赵官媒在打量自己,她眉头皱了皱,原本她见着那赵官媒进来时候能说出口气那么大的话,还有几分兴味,可这会儿她又呆若木鸡,便觉得这赵官媒似乎有些名不副实,想着她便又看了一眼启悟,她怀疑启悟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启悟当然不会错过江画这一眼中包含着的满满的怀疑,眼看着因为心里有怀疑,江画身上属于淑妃的那份气魄渐渐显现了出来,他迅速和徐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抢在江画说话之前开了口:“娘子别看这赵官媒年轻,在吴州城她的确是数一数二的。若放到京城去,也能算是个精明人呢!” “是这样吗?”江画将信将疑地收回了目光,又看了启悟一眼,拿起了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水,“方才进来时候这位赵官媒说吴州城的好儿郎都能找来,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自然是真的!”连着被两个人帮忙说话缓和气氛,这赵官媒已经迅速地把自己刚才莫名的拘谨给调整了过来。她是已经确定了这江娘子来历不凡,不管怎么来历不凡,她都是想要找个夫君。她做官媒做了十几年,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于是她想了想,把平日里那些花哨但华而不实的说法统统抛到一边去,道:“方才路上便听着这位管事说了娘子的意思,我做官媒十几年,这吴州城都知道我赵官媒最靠谱,娘子便放心吧,娘子把条件说一说,我一定能按照娘子的意思,给娘子做一桩称心如意的婚事。” 这话让江画听得别扭——她情不自禁想,若是当初在宣明宫里面,内府的人给她这么回话,早就打回去让他们想清楚再来说话了,或者这是媒婆的说话方式,又或者是吴州府的人便是这样的性子? 垂眸想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了自己那个荒诞的梦。 既然要找个夫君,那便先不要计较这个官媒说话这么颠三倒四不靠谱了。 抬眼看向那赵官媒,她面上笑容和善了两分,道:“既然你明白我叫你来的原因,那便不妨开门见山说了。我身家丰厚,想找个听话又俊朗,家中关系没那么复杂,为人上进,懂得进退的夫君。身上有没有功名无所谓,我不在乎这个,但一定要懂事,知进退。” 这条件说出来,赵官媒听傻了,一旁的徐嬷嬷和启悟交换了一个这大概找不到的眼神。 赵官媒在吴州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听过这种条件? 双方说亲,通常不都是说家世,说门当户对,说家中钱财么? 家中关系不复杂,相貌俊朗这两样倒是好说,但懂事,知进退——这实在难以判断吧? 心里这么想着,赵官媒看了一眼江画,忽然又觉得这不算什么苛刻条件。 这位江娘子这么漂亮,并且身家肉眼可见地丰厚,想要找个可人又懂事的夫君是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条件苛刻又有什么关系呢? 男女亲事之中有两样是无往不利的,一是容颜风姿,二是钱财身家,寻常人能占一样,便能在亲事选择中无往不利。 眼前这个江娘子两者兼顾,她开出条件让外面那些男人知道了,那些人只会趋之若鹜,绝不会嫌她条件苛刻的! “另外有件事情并不打算瞒着你。”江画一边想一边补充自己想到的条件,“我之前成亲过,如今是寡居在此,但我并不打算做填房之类的,也不会做小。”顿了顿,她看向了赵官媒,“不知道吴州的风俗是如何,你们说亲时候是不是允许男女见面?我从前在京城,听说官媒说亲时候,是会叫男女见面的。” 赵官媒还没前头那一句“寡居”中回过神来,听着这问题倒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