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泽处事圆滑,但是那得看对象是谁,他本性也是个强势的人,受欺负不是他能接受的事儿。 再说这人都是摁着软柿子捏,人善被人欺,你不让人知道你的厉害脾气,那被别人欺负就只怪你自己,没得抱怨。 林泽也不是不尊师重道的人,毕竟他家里可是有着两个老学究的父母,从小熏陶再怎么骨子里也养出了几分传统气质。 不过魏鸿弡这个夫子,他不觉得直接杠有什么不好的问题。 在外界人看来和传言对方多么多么德高望重,实际上魏鸿弡就是个屁本事没有还摆架子的东西。 对方之所以能混得这么好,全靠运气,手下有出息的学生基本都是自己努力有天赋的,魏鸿弡本人的教学水平十分普通,跟那些真正为教育事业贡献付出的先生完全不能比。 束脩给得多就重视,节礼送得好就开小灶,贫寒学子都是草,考不上是不努力,考中的就是私塾功劳。 以上这些就是魏鸿弡的教学理念和准则。 甭管表面多么夫子清高,实际就是个势力小人,否则魏鸿弡也不会生出想打着‘秦晋之好’的美名把女儿嫁给举人老爷做平妻的想法。 所以林泽觉得,他真不用对这老家伙客气。 总归他面子功夫做得足,即便听出他话中的暗刀子,也揪不住他半分把柄,顶多心里觉得他太猖狂,以后不结交就是,可实际上他本来就已经被孤立了,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被林泽不咸不淡笑着指责一句‘不懂规矩’,魏鸿弡可谓是血压都飙上来了,重重拍桌怒吼, “混账,混账!郭员外,这等嘴利目无尊长的孽障,你还不叫人赶出去,你想要叫吾等育才的人以后再不踏你府邸半步么!” 能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魏鸿弡显然是给气糊涂了。 郭府虽不是名门大户,但在南阳镇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这话说出来实在下郭府的面子,贵为夫子大家推崇尊敬,但自家的地盘也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和命令。 还拿私塾的名头压人,郭员外平日也是个被人捧着的,心中本就不爽的心情更不好了。 今天请这老家伙是他给了面子,魏鸿弡一副大爷鸟样牛什么牛。 郭员外皮笑肉不笑,其他商贾怕得罪魏夫子,他郭家可不怕, “魏夫子消消气,今天是宴聚的好日子,坏了兴致可不吉利,旧事已过,夫子又何必挂记于心,林秀才之事老夫也有所耳闻,无论当初有何错事,他如今仕途无望,秀才身份落得街头贩卖生计,已是大大赎过,魏侄女现在也是亲事美满,夫子何苦再迁怒于他呢……” 说道这里,郭员外停顿了一下,才做出中间人的表情, “其实说句中肯话,魏夫子,当初之事其实也不能全怪林秀才的,都是下人过失,家中前来宾客竟连后院大门都守不住,真真是打发卖了也不够惩罚!” 郭府管家附和点头,非常赞同,要是他们府中的下人敢让宾客闯入后院惊扰夫人小姐,必定要棍打发卖重重惩罚。 这还是头一次在外面有人帮原身说句话,林泽有些诧异的看了郭员外一眼。 不过回想刚才魏鸿弡气糊涂的话,也就明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郭员外心里不爽魏夫子,自然帮他说话借机打压。 可落在魏鸿弡身上却是脸成了紫色,接二连三被人拂了面子,谁也不能高兴。 “郭员外这话是说老夫气量狭小,咄咄逼人了?!” “魏先生多虑了,老夫说句公道话而已。” 郭员外端起茶杯,老神在在,话翻译过来就是‘你自己承认的,老夫可没说哦~’。 他早就看魏鸿弡很不顺眼了,之前把儿子送去育才私塾启蒙,这老家伙百般摆架子嫌他儿子笨,为了儿子他不得不忍着。 现在寺庙老主持可算过了,他儿子将来是状元之才呢,就差一个好老师,这啥意思,这就是说他之前给儿子找的老师都是没用的垃圾渣渣,才不是他儿子太笨。 本着‘老子儿子是天下最好’的父母心态,郭员外表示谁说过他儿子笨他就很记仇。 再说南阳镇又不全都是魏鸿弡的学生,实在不行他就咬牙去其他镇或者县城给儿子请先生! “……” 魏鸿弡气到彻底说不出话了,郭员外这态度可比林泽还直接。 就在这时,郭府院子的围墙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一群半大的小孩看热闹,甚至还有几个成年人的乞丐,好奇又兴奋的看着院子里。 隐约听见叽叽喳喳的议论: ‘呀,原来这就是魏夫子啊,听说很德高望重的,怎么脾气这么差啊’ ‘地上还有杯子碎片,刚才打架的吗?这些都是读书的学子吧,怎么学子也动手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