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林三贵问的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门口下人才到府中干活没两年,哪里知道。 “行了行了,我们府上没有叫什么姜蓉娘的奴仆,你赶快走,我们夫人马上就要出门了,你要是惊扰了夫人的架头可饶不了你,快走快走……” 下人很是不耐烦。 没问到消息林三贵也不干,死活不肯走,连忙又塞了十几个铜板过去, “小后生,你不知道没关系,你让我见见你们管事的行不行,老管事肯定知道,姜蓉娘是我媳妇,我是来赎她的,行行好,你就帮我走一趟吧。” 十几个铜板在乡下和南阳镇问几句话还有点看头,可放在县城就不行了。 门口下人一瞧铜板的数量,就更加皱眉了,就这连打听消息的钱都出不起的穷酸,就算人真在他们府中,也赎不起啊。 看林三贵不问到话就不打算走的样子,小厮想想马上就要出门的夫人,担心人揪着不走扰了主子就要怪他办事不利了,只能随口打发, “你走吧,就算你问到管事也带不走人,卖身的奴仆赎金可不少,没有个几十两肯定不行的,到时候贸贸然让管事不高兴再涨银子就惨了,你先去凑银子,凑够了再来吧……” “要几十两那么多吗?” 林三贵被吓到了,他是知道赎人要不少钱,但是没想到这么多。 下人看他脸色猜测他肯定没钱,点头, “当然,在府里呆得久的下人都是被主子看中的,想赎人当然银子不能少,其实你想找人还在不在,去官府查呗,奴仆买卖官府都是有登记的,我们大户人家宅院重地,哪能让你这种闲杂人等随便进去,你也不要揪着我不放,去官府查吧。” 这路倒是没有乱指,卖身奴仆是贱籍,要在官府登记,买卖到哪里官府自然是也要记录的。 这是常识问题,但是林三贵一个乡下人又没有买卖过奴仆自然就不知道其中门道。 “那,那我去衙门问问。” 听完指点,林三贵马上又风风火火的往衙门跑。 守门下人见状,好笑摇摇头,暗道没看出来这老家伙半头的白发了,这跑起来还脚下生风的…… 不过脚下生风的林爹今天运气真是坏透了。 好不容易东问西问找到衙门地方,结果这几天衙门因为新县令上任,正在整理上任县令留下的各种没处理完的事情,以及很多交接的地方,整个衙门忙得团团转,人家根本没功夫理他。 “你找人重要还是公务重要啊!耽搁了公务处理可是要杀头的,有事改天再来,走开走开!” 正忙得心烦气躁的衙差们都快烦死了。 平日里他们就对这些找什么人,谁家牛驴又丢了,谁家又走失了什么人啊等等的事情就特别烦。 再说查个那么多年前的人得查多少卷宗?多久的时间? 一见林三贵个乡下人模样,话都没听完就给挥手赶人了,新县令上任大家都忙着表现,好得新大人的青睐升职发财,谁稀罕这点小油水。 “当然是我娘子重要了!” 衙差不耐烦的态度真是让林三贵急死了,对他公务和娘子,当然是娘子重要这还要需要问嘛。 衙差:“……”这老家伙听不懂人话。 于是情商太低又死活不肯走的林三贵,最后自然而然被人抬出了衙门。 “呜呜,你们太欺负了,我又不是不给你银子,就帮我查查耽搁一会儿都不行嘛……” 目地没达到,还被粗鲁对待,几十岁的林三贵没忍住在衙门口哭了起来。 只要想到自己万一去晚了蓉娘犯了什么错被主子罚了咋办?又或者早就被卖了他也好快点找过去啊,他儿子经常念什么‘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晚一刻钟都能出大事情啊! 这人要是没希望就罢了,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却就是抓不住,简直就是能让人崩溃的打击。 想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 林三贵那声音叫一个伤伤心心,凄凄惨惨,搞得路过的百姓还以为他有什么莫大的冤情衙门不给办,指指点点。 气得衙差不得不又凶神恶煞的把他轰远点儿,这老家伙咋就不识相,还倔得慌呢。 还就耽搁查一会儿,十几年前的人卷宗是一会儿能查完的嘛! 樊府人家不让进,衙门这边也不给马上查,被当成皮球踢的林三贵真伤心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