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真蠢。自领其一。” 她说着眨了眨眼睛,“我猜你是真蠢。” 苏立天恼羞成怒,眼睛里能够喷出火来。 “你浑说什么?我府中根本就没有姬妾有孕,我每一次都给她们喝避子汤。我更加没有,收到过什么绑匪的书信,我若是知晓苏筠在哪里,一早就去剑南道,把他接回来了!” 段怡点了点头,摊开了双手,“所以我说你蠢,一点也没有错啊,那你恼什么?” “苏筠离开王府,是因为有人同苏夫人说,你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想要借着落胎之事,让她血崩而亡。这样便于你另娶他人。苏夫人性子柔弱,视你为全部,自然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 “有人说第一次,害死了苏夫人;自然会有人说第二次,让绑匪自行处置苏筠。” “换作我是他,此刻你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段怡说着,啊了一声,“我亲爹的确已经人头落地了呢!” 苏立天神色一变,他将长剑收回了鞘中,退后一步,他忌惮的看向了段怡,那目光已经同之前截然不同。 段怡丝毫不在意,她话锋一转,嘲讽地看了过去。 “能执掌江南西道,这么多年,旁的地方都是血雨腥风,唯独你这地界,风平浪静。” “苏使公又怎么会真的是愚蠢之人呢?不过就是天生的渣胚子,除了自己,从未真正的把旁人放在心上罢了。” 段怡说着,站了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你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便没有错吧。左右在乎这个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至于我同崔子更,不过是外人罢了。” 她说着,朝着门外行去,看也没有看,一手提起蹲在门口的苏筠,他坐在那里,将头埋在膝盖上,缩成了一团,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小狗。 “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苏筠,你已经长大了。” 苏筠红着眼睛,重重地嗯了一声。 段怡冲着他笑了笑,从袖袋里掏出一枚杏干来,塞到了他的手中。 风雪越发的大了,今夜看上去是不得停,怕是要在这庄子上,过上一夜了。 段怡想着,朝着高处的一个凉亭行去,雪花打在了脸上,凉丝丝的,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我一到剑南,在军中发现了苏筠,便立即飞鸽传书告知苏世叔了。抱歉,当时我从江南去剑南,苏世叔托我替他找苏筠。” “江南两道守望相助。世叔从前生得白白胖胖的,他在家中行四,我阿爹管他叫苏四胖。苏夫人亡故,苏筠又不见了。他遍寻不到,大病一场,便是这副瘦骨嶙峋的样子,再也没有胖回去过了。” 崔子更说着,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比苏筠要年长许多,当年旧事,记得远比那孩子要清楚。 “苏夫人性子温吞,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很喜欢看书钓鱼,写得一手极好的梅花小楷。” “有一年乞巧节,苏夫人在桥上夜游,偶遇几个登徒子,苏世叔英雄救美人,然后成就了一段佳话。每次一同去踏青,我阿爹同苏世叔比武,苏夫人都会拿着扇子,半遮着面,笑得格外的温柔。” 崔子更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哪里都不是铁板一块,苏家内宅之事,我也不清楚,只知晓后来苏夫人时常抱恙,也不怎么来了。苏世叔当她使小性子,还让我母亲劝过她。” “母亲回来之后,格外的伤心,大哭了一场。再后来,我母亲去了定州,遭遇了意外。我们家中自顾不暇……再听到消息,就是苏夫人亡故,以及苏筠走丢的事了。” 段怡听到这里,转过头去,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黑色袍子上,格外的扎眼。 崔子更注意到她的视线,轻叹了一口气,“段怡,人很复杂,并非都是非黑即白的。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犯下苏世叔同样的错。” “周人皮肤黄得很,谈什么非黑即白?”段怡神情古怪的看了崔子更一眼,“我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