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浪,越打越是起劲儿。 韦猛已经提不起大锤来,眼见着段怡的长枪就要刺穿他的喉咙,这个时候,一把旗杆从他的腋下斜插了出啦,恰巧挡住了段怡的长枪。 那程穹回过神来,他甩了甩脑袋,适才段怡关于他给崔子更生子的话,实在是犹如晴天巨雷,直接劈在了他的脸上。 段怡戳了戳,见那旗杆虽然把持不住,连带着韦猛一道儿,朝后退了几步,但是到底是停住了,挡住了她的攻势。 她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你倒是有几手功夫。我还以为,心术玩弄多了,都忘记自己是个领军打仗的将军了。” “你无外乎瞧见我是个年轻的小娘子,便想着我面嫩得紧,听不得荤话,净是捡了那龌龊的来说。” “又想着我千里迢迢的跟着崔子更过来,十有八九对他有什么男女之思。又是金屋藏娇,又是长子的……啧啧,自己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就把别人也想着同你一样脏。” 段怡说着,一个晃身,绕过了韦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朝着程穹攻去。 若非崔子更伤了韦猛在先,有这尊大佛护体,程穹定是不受干扰,能够安心的指挥大阵。 可如今……段怡余光一瞟,因为程穹没有办法摇旗布阵,乌程军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变幻阵型了。 相反,黔州军的阵型却是开始大变起来,士兵们有序的移动,显然祈郎中同晏先生已经找到了破阵之法。待大阵一破,如今的局面便要颠倒过来了。 段怡能够看到了,程穹自然也能够看到。 他耳根子烧得慌,段怡说的字字句句,都是他心中所想。 “兵者,诡道也。段三娘子就没有为了取胜,做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么?”他说着,咬了咬牙,朝着身后一挠。 段怡只听得一声锦帛撕裂之声,紧接着,只见程穹那厮从身后抽出了一面大旗来。 那旗帜不是别的,竟是他袍子的后摆! “靠!好一个无耻之人!” 饶是段怡见多识广,面厚心黑,在黔州使美人计的时候,也用过大旗藏枪。 可程穹这厮,竟是将自己的衣衫撕了当大旗!这谁能想到? 程穹一张文质彬彬的脸更加的红了。 “多有得罪了”。 他也没有想到,头一回用到备用的大旗,是在一个小娘子跟前,委实太难看了。 他说着,将那破烂衣衫大旗一摇,顷刻之间,那乌程军又开始动了起来…… 段怡心道不好,长枪一刺,直接将衣摆大旗戳断了去。 她这才发现,那大旗的旗杆,其实是一支长长的竹笛。 程穹乃是儒将,背上插支笛子,并不奇怪,是以先前,她都没有在意,却是吃了大亏去了! 段怡想着,手上招式更狠,程穹一时闪避不及,被那长枪直接戳中了大腿,他的脚一软,跪倒在地。 段怡还欲强攻,却是听到身后传来鸣金收兵之声。 她微微一滞,回头过去,只见在不远处,苏家军的赵传神坐在马上,怀中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他大喊着,指挥苏家军撤退而去。 怀中那人,手中握着一杆长枪,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段怡脸色大变,咒骂了一声,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个趴着的人是苏筠。 他新得了父亲苏立天给的战袍,还穿着在老贾面前炫耀了好几日。 那战袍并非凡品,整个军中只此一件。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