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寂静。 乌程军面面相觑,只不过是一个照面,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究竟使了几招,张栋便已经被段怡斩于阵前。 段怡长枪一抬,朝着那乌程军指去,朗声道:“孰敢与我一战?” 段怡气势如虹,头上系着的红色缎带,随风飞舞着,让她整个人,变得越发的灵动起来。 站在她身后的崔子更,看着她的背影,紧了紧手中的缰绳。 王守见势不妙,夺过小兵手中的鼓槌,对着城楼上的大鼓,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那王昭良一瞧,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领着乌程军,发起了进攻。 “兄弟们,摇旗!”段怡大声喊道! 紧接着,只见那黔州军中,一杆杆的大旗如同雨后春笋,一个个的冒了出来。 乌程军一瞧,一个个的肝胆欲裂,好一个无耻之徒! 这大旗!这大旗不是他们的程将军用来指挥阵型的大旗么? 做得拙劣也就算了,上头写的程字竟然墨迹未干,有的一沾上雪就花了,什么叫做敷衍至极,这就是! 他们冲着,眼睛却是忍不住的朝着大旗看去。 段怡瞧在眼中,乐开了花。 她嘿嘿一笑,朝着崔子更道,“瞧我这主意不错吧?” 程穹练兵,阵型想要变幻得快又准,那么就一定需要训练士兵时时刻刻盯着大旗的动态,一旦大旗变化,那固定走位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从前只有程穹的一面大旗,他们看起来自然很容易。 可如今…… 她让跟着她从锦城来的所有兄弟,每人拿了一面大旗。 这个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像是对着小狗狗扔出去的肉骨头,乌程军不想去看,却是下意识的会被分散注意。 崔子更冲着段怡点了点头,这么看来,便是昨日他们的离间计没有奏效,今日段怡这个法子,也可以叫他们破了程穹的大阵。 他想着,按照先前同段怡约定好的,领着一队精兵,势如破竹,朝着那城门处攻去。 虽然还是同一只军队,但是今日同昨日,简直就判若两军。 昨日的乌程军精良无比,到了今日,便是一盘散沙,自乱了阵脚。 城楼上的王守,越看心中越是发沉。 尤其是瞧着那苏家军的宋城,一枪将王昭良挑落马下,他心中一晃,陡然想起了昨夜程穹说的,这乌程多年未打过仗,城门年久失修,需要加固…… 他想着,招呼了身边的亲兵,快步的朝着城楼下冲去。 眼见大军溃败,乌程不保,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可他刚跑下城楼,走到了那城门前准备翻身上马离去,就感觉一个巨大的阴影压来。 那年久失修的乌程城门,竟是已经叫推着攻城车的黔州军给撞塌了去。 门轰然倒塌,王守一时闪避不及,两条腿被压在了城门之下,他大呼一声,瞬间晕了过去。 背上插着旗的老贾一瞧,顿时傻了眼,骂道,“段三说得真是没有错,这个脓包,白瞎爷爷冲得这般快,想要抢个头功了!” 苏筠受了伤,他心中憋着起,想着连带他的份,今日一并杀将回来,可不想着王守,这般不中用! 崔子更瞧着,气沉丹田,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喊道,“乌程军听令,投降者不杀。” 地牢里的程穹,竖起了耳朵,听着城外的响动。 乌程虽然是州府,但并不算太大,这地牢离城门口不远。 他听着金戈铁马的声音渐渐平静,长叹了一口气。 韦猛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了拍程穹的肩膀。 从地牢的小窗外,传来额阵阵的马蹄声。 “很显然,崔子更已经进城了,咱们就快要上路了。” 程穹的话音刚落,就瞧见一只绣了花的靴子,走到了牢门前,脚底下还踩着一只正在挣扎的蜈蚣。 他抬头一看,便瞧见了段怡同崔子更那两张好看的脸。 他眼眸一动,冲着段怡说道,“你脚下有蜈蚣。” 小娘子都怕蛇虫,若是把段怡吓哭了,他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值当了。 段怡低头一看,毫不犹豫的碾死了脚下的蜈蚣,“嗯,知晓你看到它,想到了自己。没有办法,蜈蚣遇到人,就像你遇到我,只有死路一条。” 段怡说着,突然抬手一指,“啊,有蛇!” 程穹脸色一白,像是一只窜天猴似的,猛地跳了起来,朝着大狱的门口冲去,他一把拽住了牢门,惊呼道,“哪里有蛇!” 他一说完,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在这里住了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