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听着她嗡嗡嗡嗡,犹如和尚念经一般,眼瞅着就要将那词典里的夸人好话从头到尾背上一遍,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她没好气的拍了拍盼宁的屁股,“苏筠平日里就教你这些?” 盼宁点了点头,自豪地扬起了头,“那可不是!这是苏舅舅传给我的盖世神功!祈得宝在我面前咕噜噜个没完,我便说这个!说到后头,他气得结结巴巴的,子曰……子曰……子曰……盼宁!” 盼宁模仿着祈得宝炸毛的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年纪小,脸上肉嘟嘟的颇有几分婴儿肥,瞧着分外的可爱。 段怡心头一软,她同崔子更都忙碌不已,盼宁这孩子简直就是被满朝文武带大的。 一眨眼的功夫孩子长大了,浑身都是大楚奇葩之风…… “阿娘不用担心,我学了好些呢!韦舅舅教我学绣花,我绣了个鸡窝,郑黎说可好看了。” 神游天外的郑黎被叫到名字,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他余光一瞟,瞧见自己腰间被盼宁强行挂上的香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个鸡窝里住着的,一定是一只不喜束缚,有魏晋之风的鸡。 郑黎混乱的想着,要不然的话,它是如何从一堆杂乱无章的枯草之中,看出有它铸的窝的? “等我练得更好了些,便给阿爹阿娘绣。欧阳先生说,天下之事,我可以不样样精通,却是要样样都懂。这样日后方才不会被人糊弄了去。” “学会刺绣,便知绣娘之苦;学会种地,便能知晓农人之苦;学会读书,便能知晓寒窗之苦……学会治理天下,方才知晓爹娘的艰难辛苦。” “今日我要郑黎领我出来,便是想要去那茶楼之中,听听百姓的心声……” 盼宁的话还没有说完,段怡一把敲在了她的脑门上,盼宁立马捂住了头,控诉的看了过来。 “分明就是你想去茶楼里听丙三说书,又嘴馋想要出来偷吃……再一本正经的吹下去,你阿爹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都能叫你给吹破了!” “这不就是越国人吹他们大王在我楚国横着走一般么?” 段怡瞧着盼宁,没好气的说道。 这孩子倒是像极了她同崔子更,一张嘴怼天怼地,脑子转得飞快,从牙牙学语的时候开始,便会抬杠了。 “身为一个好阿娘,我岂能不满足女儿的心愿?你既是这么想知晓民间疾苦,一会儿吃饱喝足了,便送你去韩河池那里种地去!” 盼宁一声哀嚎! 她跟着诸位大臣上课,最怕的就是韩河池!上一会去,老先生指挥她捉了一日的虫子,那肉乎乎的触感,至今响起来都要生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她眼眸一转,心中灵机一动,朝着崔子更身后看了过去,仿佛刚刚才发现程沐阳一般,惊呼出声,“程沐阳!你回来了!我们打一场!一定要从白天打到晚上!” 到了晚上,韩河池还能晚上种地么? 程沐阳被唤到名字,叉着腰蹦了出来,他仰着头哈哈一笑,一拳朝着盼宁的方向捶去,“打就打!谁怕谁!我早就说了,我回襄阳城之时,就是把你打趴下之日。” 盼宁撅了噘嘴,“之前被我打哭了的是谁?” 那程沐阳一样,小脸一红,大喝一声,宛若猛虎一般朝着盼宁冲了过去。 盼宁出来玩儿,没有带长枪,程沐阳因此没有拔剑,挥舞着拳头便一通捶。 盼宁半分不惧,脚一跺地,直接迎上了上去。 两人的袍子被风吹动,喝声一个比一个高亢,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