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神情淡然,看不出半点困倦和难受的样子。 周奕果真没发现钟阑的异样,颔首:朕先去了。 待他走了,闻姚走过来,心疼且无奈地拂过钟阑的脸,声音冷且轻:我可以故意弄出些事件来,拖过这几天,让你这几日都不与他接触。 无妨,我撑得住。 那这几日我陪着你。 你们终究是两国之君,既做好了约定,就遵守。钟阑转头,别落人话柄。 这些事情本不用钟阑教的。闻姚冷静下来,点头,继续看书了。 他怎么最近愈发粘人了? 钟阑看向静默的闻姚,叹了口气。 待手上的书整理完,钟阑将捧着书盒,将书盒交给屋外候着的李全,让他带过去。路过闻姚身边,他轻声:别让燕国君发现我身体有碍。 闻姚皱眉,看着那道挺直的背影在纷飞的雪地里逐渐走远,撑着伞,发丝却与斜飞的雪丝交缠。 下了课,李全撑伞送钟阑走过狭长的连廊回卧室。忽地,钟阑瞳孔骤缩,直愣愣地倒向连廊里的柱子,肩膀狠狠撞上柱子,咳嗽起来。 李全手忙脚乱,钟阑反而更冷静。这几日他为了隐瞒自己的病情,把宫人们都支走了。 李全,我自己回去,你赶快去找太医。 李全很快冷静下来,看着连廊另一端的卧室,心想也不算太远,立刻应声离开了。 钟阑扶着柱子,大口喘气,脑袋和炸裂了似的,一步一踱。 先生,李全怎么抛下您一人? 钟阑扶着柱子,后背僵直。 那种钻心的疼从脑子一路往下劈,几乎将钟阑一分为二。他的眼前似乎都出现了幻觉,看到血液从大脑的沟壑中渗出,爬过他的皮肤,体温一寸寸变冷。 周奕走到他身边:先生,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玄袍青年的睫毛微颤,表情冷淡而矜持,眼神波澜不惊,似乎鬓角的湿意是因为飞雪的吹拂:屋内没了熏香,我让他直接去取了。 本就白皙的面庞带上几分病态的苍白透明,嘴角却抿成一条锋利的线,倔强、强硬的眼神在莫名而来的脆弱感中愈发美味。 周奕舔了下嘴角:原来如此。朕担心雪天路滑,下人照顾不好先生,特意追出来呢。 多虑了,就这几步路。 寒风拂过连廊。 周奕怎么还拄在原地不动?他怎么还不走? 脖颈处微微渗出冷汗,眼神却一如既往冷得锐利。疼痛越来越远,神志在极端痛苦和否极泰来的虚幻空无间跳跃。 先生,周奕慢悠悠地走来,您还不回房,可是要朕扶您回去? 钟阑企图抬脚。但身上的神经似乎都不听他的使唤,若脚步悬空,他恐怕再也没有余力保持稳定。 我在赏雪。 真是的,周奕走过来,亲昵地扶住钟阑,若是要朕扶,直说便是。 不用!钟阑脸色一变,像是因为被触碰而暴怒,用尽全部力量推开周奕冲回卧室。 他猛然将门关上,身子软趴趴地贴着门,慢慢滑下坐到地上。 门外,周奕眼睛微眯,然后笑着从院子里走出了。 钟阑撑起身子,从窗户开着的缝里望向院内,刚好看到周奕衣角消失在转角。与此同时,院子转角还有另一人! 李微松! 钟阑忽然睁大眼睛。他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追上去,然而这些天燕国君一直隐瞒李微松的下落,一有挑战他们耐心的架势。此等机会,异常难得! 呼吸急促,眼神迷离,脖颈上肌肉紧绷。他推门小心地进入院落,在天旋地转之间奇迹般找到平衡,慢慢探索至东院的墙边,用后背贴着墙,将身体重量压在墙壁上,仰头长舒一口气。 你倒是将我这块肥肉利用得无比得当。装作要出卖我,把人引来雨行城,吊着他们两个却迟迟不下手。 李微松的声音有些无奈,但并不激动,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钟阑微怔。他不是没想过这是李微松和周奕联手下的局,但周奕的痴迷与李微松的杀意截然不同,他很难想象李微松是怎么说服周奕与他合作的。 周奕漫不经心:他和闻姚的关系比朕想象得要更紧密。朕难道不想让闻姚早点滚开?这必然要多花些时间。 我也是有耐心的。李微松哼了声,他的头疼病该发作了吧?最近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算着日子也就是最近了,但好像没有什么征兆。 要不我趁他虚弱来次袭击,你试试英雄救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