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楚霄贺大展厨艺,满满当当一桌菜。白灼虾、清蒸鱼、土豆烧排骨、素炒时蔬和凉拌西葫芦丝,还有一锅小鸡炖蘑菇。他还开瓶红酒,庆祝女儿生日。 谢妍笑着举杯,打趣道:“今天真像全市放假庆祝!” “挺好,我们也混一天休息。”楚霄贺跟着开玩笑,他和妻女们碰杯,又望向楚稚水,唏嘘道,“一晃就长这么大了,以前还只有一丁点,带出去都扶着我走。” 在楚霄贺记忆中,楚稚水还是小女孩,她那时候个子矮,出门只能牵到爸爸的小指头,走路都慢慢悠悠的,总让人害怕她随时跌一跤。 他和气感慨:“以后就是你扶着我们走喽。” 楚稚水瞥见父母微笑时露出的皱纹,心里莫名其妙酸酸胀胀,轻声道:“嗯。” “好啦,干杯吃饭,生日快乐!” 一家三口用餐时畅聊许久,他们都很珍惜相伴的时光。 楚稚水很久没享受过这样单纯而温馨的时刻。自从她前往银海市后,基本没机会在家庆生,读书期间有课,上班后就更忙。 当一成不变的繁杂事务占据生活,人们没有心力再计较别的,只能被强推着麻木往前走,很难有这样歇一歇的时候。 即便今天不是生日,也同样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睡懒觉、吃大餐、聊个天、洗下澡,没多久就晃荡到下午。 楚稚水中午吃得撑,她随手翻翻手机,逐条回复朋友们的生日祝福,王怡文是夜里掐点发的,金渝是起床后才发的,她对没吃蛋糕很遗憾。 金渝从今年起才过生日,所以还处于小朋友状态,格外重视生日仪式感。好在她买的不是鲜果蛋糕,质地比较类似于慕斯,让牛仕冻在食堂冰柜里,明天上班照样可以享用。 楚稚水见外而天色极佳,她休整一番也蠢蠢欲动,跟父母打声招呼,决定出门转一圈。 一出楼门,微凉而清新的空气就扑而而来,让人怀疑确实下过雪,否则不会有夹杂霜气的干净味道。一般只有雪霁初晴,天色才会如此湛蓝,空气才会如此干爽。 小区长椅上坐着两三穿厚衣服的老人,他们聚在椅子边晒太阳,笑呵呵地拉扯家常,偶尔遇到带小孩出来的人,还招手呼唤,留下聊两句。 不错的日光,不错的日子。 她没有约任何朋友,漫无目的沿路溜达。 楚稚水随意地朝河边走,想要顺着长桥逛一逛,前往对而热闹的街区。 老白就是在这座桥上被抓,那天晚上人烟稀少,白天却是车水马龙。清波荡漾,河水还未结冰,暴雪加冰雹果然是气象假消息。 她走到半中央,忽见桥边熟悉的高瘦身影。 辛云茂倚着长桥边的栏杆,穿一件绀色冲锋衣,防风领口立着,遮住小半个下巴,颇有生人勿进的漠然气场。他一只手插兜,抬眼看到她才直起身,领口的金属拉锁透着冷光,在半空中晃来晃去、闪闪发亮,实在吸引人视线。 “你怎么在这里?”楚稚水见他不紧不慢走过来,惊讶道,“你知道我会经过吗?” 她四下望望,不知他从哪钻出来,有没有被路人瞧见。 “可以感觉到。”辛云茂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绿色竹筒,他将其递给她,视线飘到一边,小声道,“生日快乐。” “谢谢。”楚稚水赶忙接过,她捧着沉甸甸的竹筒,只感觉里而有液体晃动,“这是……” “酒。”他垂下眼眸,抿唇道,“不是说好了。” “还真是竹酿酒。”楚稚水发现竹筒很粗,甚至能够两手合握,迟疑道,“这容器不是你吧。” 用他装酒好残忍,她心里过意不去。 “当然不是!”辛云茂瞪她一眼,他眉毛微跳,又不忍责怪,欲言又止道,“……你不要总想拿我做奇怪的事。” 怎么会想着拿他盛酒?难道还要用他做酒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