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糖,糖,五哥。” 陈金花抱着章思甜走向章五洋:“回来了啊,路上累不累?” “妈,不累。”章五洋叫了一声,塞了一把糖给章思甜,章思甜终于不闹了,抓着一颗糖示意他打开。 陈金花就嗔女儿:“就知道吃糖,都不知道叫人,还不叫五哥。 章思甜这才叫了一声五哥,不过注意力都在那颗糖上,尤其看其它小朋友眼巴巴看着,更加着急,把手里的糖往怀里缩了缩,深怕别人抢走。 章五洋把糖喂到章思甜嘴里。 “进屋吧。”陈金花招呼章五洋进屋子,一群小孩子也跟着进来,陈金花有点不高兴,可实在不好跟孩子们计较,只好拿起那包糖一人分了两颗打发走他们,又给本家侄孙多发了两颗,让他去喊章二河和章四海回来。 章五洋坐在屋子里,看着陈金花和章思甜,第一感觉就是陈金花有些憔悴,第二感觉就是章思甜的衣服脏,第三感觉就是家里乱糟糟。 显然在两个嫂子离开之后,家里生活变得很不好,章五洋有点心疼,又有点难以描述的其他情绪。 “老五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妈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陈金花开始诉苦, “大丫那事,妈真不是故意的,妈怎么可能故意,那是我孙女啊,我怎么可能害她,我就是一个不小心,哪想到会那么寸。薛芳草却不依不饶的还敲诈咱家,她呀就是老早想离婚了趁机搞事情。” 他妈不是故意的,章五洋是信的,他妈再是偏心也不可能故意害大丫,那纯粹是个意外。可那个意外成为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四嫂薛芳草早就满腔不平,再有离婚的二嫂珠玉在前,薛芳草很难不动心思。就像杜爱华,她的离婚,多多少少也有听说两个嫂子都离婚的影响在里面。 “薛芳草那么一闹,闹得好像是我故意似的,村里头都在嚼舌头,妈都没脸出去见人了。”想起这一阵的委屈,陈金花悲从中来,湿了眼眶。 章五洋只能安慰:“过一阵就好了,大家就都忘了。” 陈金花也是这么想的,不然还能怎么办,她又没办法堵上所有人的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爱华和军军不回来?” 章五洋动了动嘴角,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说离婚的事,章二河和章四海兄弟回来了。 兄弟几个寒暄起来,陈金花早忘了杜爱华和孙子,她就是意思意思那么一问,压根就没走心。 “你弟赶了一天的路,肯定饿了,”陈金花看看日头,“今天咱们早点吃饭,四海你记得把今天买的肉做了。” 章四海转身就往厨房走。 章五洋愣住了,等章四海出了门才转过脸看陈金花:“四哥做饭?” 别看章五洋是个大孝子,依然没有跳脱出这个时代的大男子主义,认为做家务那都是女人的事情。端看他娶了杜爱华,明知道自己是高攀了,但是依旧没有自己应该做家务的意识。直到和杜爱华吵了一架,才说帮忙做家务,他觉得自己是在帮杜爱华分担。又被杜爱华骂了一顿,才改了口,可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帮杜爱华做家务,而不是在帮自己。 洗衣做饭那是女人的事,这个认知在章五洋心里根深蒂固,他压根就没有男人也需要做家务的觉悟,从小生长环境如此,去了部队更加如此。所以乍见章四海去做饭,看起来十分驾轻就熟,章五洋有点懵,下意识又看看章二河。 章二河闷着头不说话,焉了吧唧就像是霜打过的茄子。原本他在村里当会计,也算一个人物,可现如今,被姜归那么一闹,后来家里又一茬接着一茬地出事,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章二河的精神气被抽走,人显得萎靡不振起来。 陈金花没错过小儿子眼里的愕然,顿时有些讪讪,干巴巴解释:“我得照顾你妹妹,家里的事忙不过来,幸好你哥他们心疼我知道帮忙。” 一顿饭章五洋吃的有些食不知味,一方面是章四海手艺不咋地,另一方面就是章五洋心里有事。 吃过饭,章四海自发自觉地去洗碗,陈金花稳稳坐在那儿。 章五洋心里越发别扭,他看得出来,四哥不是很愿意干这种活。在他们这地方,男人做家务是要被人笑话的,只有没本事降不住女人的男人才会洗衣服做饭,他妈不可能不知道这种风气,却并没有帮忙的意思。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