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的话,陪我待一会好吗?”唐越砜说道。 彤梓青缓缓地坐到了他的身边,然后把袋子放到了地上。 “来医院是探望病人?” “我哥急性胰腺炎住院了,可非嚷嚷着要喝啤酒,我就去给他买了几罐乐啤露解馋。”彤梓青答道。 “RootBeer,”唐越砜笑了一下,然后跟彤梓青打商量,“分我一罐行吗?我都五年没沾过酒了,也挺馋的。” 彤梓青弯腰从袋子里带出一罐来,呲的一声打开后递给了唐越砜。对方接过去小小地抿一了口,立刻露出了和唐致远放松时如出一辙的神态。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居然也会这么像,彤梓青有些诧异。 “我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对不对?”唐越砜侧头看着彤梓青,非常直接地说:“所以你刚才结巴了半天也没把我是小远爸爸这句话讲出来。” 彤梓青被他直白的眼神逼得没招儿,只得点头:“嗯,他之前跟我解释为什么突然出国的时候,提过一些。” “小远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死要面子又好强这点却跟我很像。”唐越砜仔仔细细地看着彤梓青,“他肯把心里最隐秘的事情讲出来,一定是真的喜欢你。” 彤梓青无言以对。 “你俩……”唐越砜顿了顿,问道,“还在一起吗?” “我们分开了。”彤梓青摇头。 “是因为媒体最近在炒的那件事?我看到好多写他的文章,大家都在骂他,说他在澳洲的时候给自己女朋友拉皮条,说他设局仙人跳陷害优秀企业家。梓青,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越砜说话的速度一加快,金属音就更加的失真了,简直像是那种搞笑短片的配音,听得彤梓青心酸不已。他不想让面前这个精神和身体状态都堪忧的唐越砜再受刺激,只好说:“叔叔,这些问题,您最好直接去问唐致远。” “你让我拿什么身份去问他?”唐越砜一手举着电子喉,一手拿着饮料,怔怔地看着眼前衰草枯杨的土地,“当年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仇视所有人,包括小远。我当了他20年的爸爸,把这孩子捧在手心里给他一切我能给他的。可那天,我却故意把人从学校叫回来,亲手拿鉴定书给他看,为的就是目睹他的崩溃和享受那种毁掉他的酣畅淋漓。戚瑛洁用她的方式伤害了我,而我却只能找小远出一口恶气。现在想想,我可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彤梓青不由得想起唐致远感叹过的那句:命运是头怪兽。 “那之后,我就彻底拿他当成了空气。哪怕小远好几次试图鼓起勇气要跟我说些什么,我也没有给过他机会,只拿他当成是戚瑛洁的同谋。可明明,伴侣是我选的,生身父母却不是他能挑的。” 面对这样的伦理悲剧,彤梓青不知道能安慰对方什么,他只好讲心里话:“叔叔,您和当时的唐致远都是受害者。我想没人能在那样的局面下,冷静地做出让自己不后悔的决定。” 接下来的时间,彤梓青被迫以一个外人的身份了解了这件“家丑”的全部真相。原来唐越砜做亲子鉴定并不是心血来潮或者是早有怀疑,而是他当时查出了喉癌一期。虽然癌细胞这东西遗传几率不大,但唐越砜还是不放心。他跟家里隐瞒了自己的病情,同时催促唐致远去做了体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