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兄妹,不算孤男寡女。” 周瑄僵住,抬眸冷冷睨着承禄,承禄暗中思忖,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可思来想去并未发现不妥,只得硬着头皮硬抗。 “兄妹?兄妹便没有男女大防了?你又如何知道,兄妹就没有别的心思,嗯?” 承禄大汗涔涔,抹了把后脑勺,周瑄已经换好衣裳,正在低头弄腰带,似乎不耐烦,承禄忙上前躬身帮他打理。 繁复华贵的衣裳,用雕缡龙纹玉佩压住,配以梅花攒心络子装饰,精致的荷包上,绣着两朵盛开的荷花。 周瑄摩挲着花瓣,眯起眼睛说道:“有一回,朕让她打个梅花络子,跟初次送朕的一模一样,她偏就想不起来,朕给她好多次机会,她还是不记得用错了丝线,反而与朕斗气,将做废的络子送给身边那两个小丫鬟,真是可恶又可气。” 承禄不言语,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偏帮谁都不好。 周瑄瞥他一眼,“她不记得送朕什么,却记得谢四郎手腕伤口,连夜赶工为他缝制了一副护膊,上头用五彩线绣着祥云纹。” “这是何时的事?”承禄不咸不淡插了句嘴,总不好叫他自言自语。 “好些年了,朕初初御极那会儿。” “毕竟是亲兄长。” 一记冷光倏地掷来,承禄当即头皮发麻。 “她走多久了?” “约莫一刻钟。” “朕该过去了。” 承禄没敢拦,心里却暗戳戳想着:谢娘子哪里有您走的快,这会儿恐怕刚进门,您那爽快利落的步幅,别比谢娘子更早进去才好。 他猜得没错,周瑄赶到偏殿时,看见谢瑛纤细的身影将将跨进门槛,而谢楚迎了上去,两人挨得极近,甚至从周瑄的角度,看上起来仿佛贴到一块儿。 他捏着拳,站在树底下。 嘴里默默念着:“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一百。” 抬脚,提步疾速走了过去。 “还没说完话呢?”他轻笑着,状若寻常般来到谢瑛身边,右臂抬起放在谢瑛圆润的肩头,说话间,像是没了骨头,斜斜倚着谢瑛。 “朕正好经过,便进来看看。” 他掀开眼皮,谢楚恭敬行礼作揖。 谢瑛很纳闷,问道:“顺路吗?陛下不是要回清思殿去?” “是要回去,但临时想去紫宸殿看会儿折子,你们聊,朕坐会儿便走。” 他摆摆手,顺势坐在对面的圈椅上,眉眼淡淡。 谢瑛正与谢楚商量崔氏的丧礼,因为崔氏临死前那番话,点名谢楚和谢蓉都非谢家亲生,故而丧礼上打幡之人选,谢楚犹疑不定。 “她的丧礼全权托付给阿兄,不管那日她说了什么,真相又是什么,你就是我阿兄,该打白幡的人当然非你莫属。” 谢楚嗯了声,手指蜷起,似在犹豫。 “十一娘,阿耶的事对你可有影响?” 若非周瑄在面前,谢楚不会问的如此含蓄。 外头仍不知谢宏阔近况,自打陛下反攻回京,擒获七王爷周恒以及党羽之后,谢宏阔便神秘失踪,且这两日开始流言四起,有些传的神乎其神。 谢楚小声道:“有人说,阿耶明面上投诚七王爷,实则在流放黔州时便悄悄与陛下里应外合,为的便是引出大鱼,一网捕获。” 谢瑛瞪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