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憬衍眸色暗了些。 很快,他去倒了杯温开水回来。 拿过床头柜上的退烧药仔仔细细检查过,确定没有过期也确定她能吃,他这才在床边坐下,扶起她,让她背靠着自己。 被子轻轻往上拉将她严严实实包裹。 厉憬衍低头,低声轻哄:“时欢,张嘴,吃一粒退烧药。” 他不确定她能不能听到。 “时欢……”他再叫她,“醒一醒,吃……” 药字还没说出口,垂落的视线里,就见她的唇动了动。 她张嘴了。 好像有了意识,好像半睡半醒。 厉憬衍喉结滚动,将掌心里的药递到她嘴边。 “吃药。” 他看到她听话,就着温白开将药吞了下去,喉咙是有动作。 “时欢?”心中陡然升起期盼,厉憬衍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紧绷。 但,她再没有回应。 希望落空,不过也只几秒他便调整好了情绪,动作轻柔地让她重新躺回到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她的眉头依然紧皱着。 厉憬衍坐在床上,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片刻后,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眉心,力道很轻很温柔地按着,想替她抚平褶皱。 她似乎有些排斥,在他的手指碰上的刹那,他分明敏锐感觉到她眉心皱得更紧了,身体也有一些紧绷。 他没有停下。 揉着揉着,慢慢的,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不那么紧绷了。 不敢停,也不愿停,他就这么注视着她,视线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动作温柔。 许久,她眉心彻底舒展。 没有再继续的理由,厉憬衍到底还是停了下来,收回手,起身再去洗手间沾湿毛巾替她物理降温。 来来回回,好几次。 始终细致温柔。 …… 慕时欢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从来到平城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长的梦了,或者说,除了前几天梦到厉憬衍外,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二次梦到他。 其实梦来梦去梦境大抵差不多。 卧底时期的初遇,那时年少爱的热烈欢喜,后来和他重逢,他的恶劣欺负,她的明明讨厌可后来又重新喜欢上,再到后来被欺骗,出事…… 再重逢,互相折磨,再出事…… 有些片段清晰,有些模糊。 后来画面一转,变成了如今的重逢。 两个早已不是从前的人,再度纠缠。 这个梦,太长。 都和他有关,只和他有关。 而梦境中,她似乎还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叫她时欢。 称呼也如人一样,有了变化,只因心境不同。 她分不清是梦中的他在叫自己还是现实中,但她隐约能感觉到自己是生病了,很不舒服,于是她听到吃药两字乖乖地张开了嘴。 潜意识觉得药会很苦,可吞咽下去后好像也没有那么哭。 恍惚间她又感觉自己被移动躺回到了柔软的地方,可能是床上,总之不再是坚硬的东西。 好像,有人在看她。 她的手被握住了,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但不知是自己生病没力气还是被人握得太紧,她挣脱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