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张汐颜的时候,张汐颜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她还以为是天太热,张汐颜爬山过来热出满身汗,可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张汐颜脸色苍白得可怕,她身上的汗根本不是热出来的。 她招待了客人,她却不记得客人是谁,黎未出现,给停止心跳的张汐颜种下花神蛊,又走了…… 她招待的客人是巫神黎未,但她不记得了。 柳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和无助过。即使是她被献祭的时候,她好歹还能有一道黄符和一张观想图支撑她,她还能不停地对自己说,从张长寿大师那里花三百万求来的东西总有些用的吧。可现在张长寿大师的亲生女儿都躺在这了。她到此刻才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有本事,她就是个学渣,被父母拿张汐颜当榜样标准硬逼她学习,再加上她对张汐颜的那点不服气,靠着埋头苦读,读出来的。她做生意,如果不是有爸爸和哥哥、有家里的关系,只能跟她开养殖场一样,赔个血本无归,现在能赚钱,卖的都是山里现成的东西,走的都是别人现成的生意路子…… 柳雨蜷在床角,哭得泣不成声。 她哭了半天,抬头去看张汐颜醒了没有,哪怕张汐颜醒来嘲讽她几句也好呀。 可是张汐颜没有醒。 她又去咬张汐颜,仍旧没有反应。她问,“张十三,你都不知道疼的吗?” 没有回答。 她守在张汐颜的身边,从黄昏守到深夜,又再守到天亮。 张汐颜胸前的伤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鲜艳如血如同纹身的印记。她伸指戳上去,传下来的是肌肤的触感,但摸到的是花神蛊。 柳雨爬起来,去打来水,给张汐颜擦干净身上的血污,又让厨房熬了粥。 她把粥喂到张汐颜的嘴里,但全都流了出来。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继续守着张汐颜,困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儿。 一天过去,张汐颜没醒,滴水不进。两天过去,仍旧没醒,仍旧滴水不进。她不敢再耽搁下去,赶紧召集族人,轮流把张汐颜背出山。 大祭司出来阻止:被花祭神选中,正式成为花祭神以前,是哪里都不能去的,必须留在部落。 柳雨问他,“谁规定的?” 大祭司被问到了,只说这是族里的规矩。 柳雨说,“我是花祭神,我说了算。”她又指向张汐颜,“即使她醒了,也是我排大,她排小。她如果没醒,她就是祭品,花祭神的祭品,我做主。” 大祭司:“……”觉得不对,但说不上哪里不对,而且确实是花祭神说了算,担心神灵降罪,这是神灵的旨意,不听才会降罪吧? 大祭司还在琢磨,花祭神·柳已经吩咐人背着张汐颜出山。 山路难走,连滑竿都抬不过去,只能靠人轮流背着张汐颜出山。 柳雨带足电筒和火把,连夜赶路,走了一天一夜把张汐颜送出山。M.XIApE.coM